榮莉緩步下樓,一身墨綠色真絲睡衣泛著華貴的珠光。
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回蕩,輕緩又帶著某著壓迫。
客廳裡,沈惜正站在落地窗前。
聽到腳步聲,她轉過身來,臉上還帶著未完全褪去的潮濕。
榮莉眯起眼睛,覺得沈惜不一樣了,又說不出哪兒不一樣。
眉眼間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風情,唇是淡淡的粉。
說清純,又挾著意味不明的媚。
"四叔從酒店去機場了。"沈惜輕聲說道,手指無意識地絞著長裙。
榮莉在沙發邊站定,隨手拿起茶幾上的水晶杯抿了一口溫水,"幾點的事?"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壓迫。
那時沈惜在顧馳淵懷裡睡著了,根本不知道他幾點離開的。
記憶停留在他滾燙的胸膛和沉沉的心跳聲上,再醒來時身邊已經空了。
淩亂的沙發,空氣中殘留的青檀香。
其他的,什麼都不記得。
沈惜橫下心,索性直言,"我沒看時間。"
說完,抬起眼,眼神清澈見底。
"惜兒,"榮莉喚她名字,上前兩步,伸手替她整理衣領,目光卻在她領口處逡巡,"真不記得時間?還是你沒說實話?"
"真不記得。"她微微後退半步,拉開一個禮貌的距離。
榮莉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掃視,突然問道,"聊什麼聊了四個小時?"
沈惜的睫毛顫動,像受驚的蝴蝶翅膀。
幸好她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我裙子弄臟了,酒店拿去洗,才耽誤了。"
這個解釋天衣無縫,又很真實。
沈惜不老實,踹翻了酒瓶子,弄了一身酒。
那黏膩的觸感到現在都讓她的皮膚難受。
"馳淵一直等著你?"榮莉繼續追問,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緊繃。
"沒有,他先走了。我自己在酒店。"沈惜的聲音很平靜,眼神卻不自覺地飄向窗外。
她沒撒謊,顧馳淵確實先離開了,隻是沒說他離開前做了什麼。
榮莉的臉色沉了下來,胸口微微起伏。
"算了,你去休息吧。"她最終說道,聲音裡帶著幾分疲憊。
沈惜點點頭,輕聲道了晚安。
她伸手取下脖子上的鑽石項鏈,小心翼翼地遞給榮莉,"聽說這是四叔特意拍下來送給夫人的。惜兒知道您對我好。"
她的聲音軟糯,帶著恰到好處的感激。
榮莉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目光卻始終沒離開沈惜的臉。
還是不對勁,姑娘眼波泛著水光,麵色潤透了。
腰也軟。
軟到連榮莉這個女人看了都心中一晃……這些細節在她腦海中拚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