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墨輕辰先回院子把一身褶皺的衣服換下,這才去了客房找林更淮。
林更淮等人等的花都謝了,終於把人盼來了:“王爺,你總算來了,堰都的賑災部隊已經住進驛站了,皇上給撥款10萬兩白銀,您看怎麼安排。”
墨輕辰在主位坐下:“讓護著銀子的直接住進府裡,銀子放在府裡更安全。等明天從河道回來再做其它安排。”
林更淮自覺坐在下首:“王爺,你說這河壩的圖紙王妃真的有辦法?”
王爺看著他,麵無表情詢問:“難不成林總督有更好的設計圖,要說你可是這方麵的專家。”
林更淮用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你看我這張嘴,竟亂說話,江南這邊的那條綠江河已經不止一次爆發洪災了,每次都損失嚴重,這裡是麒麟山莊的大本營,聞人家那麼多能人義士,也不能徹底解決。”
“不過”看著上座的辰王,林更淮組織一下語言:“看著王妃在塞班會上的表現,真乃大才也,王爺慧眼。”
那個什麼曲轅犁雖然他不太懂農具,隻單看聞人灝那麼乾脆承諾阮柒為頭籌,那東西想必就不簡單:“王妃為了哄王爺開心,還真是下了功夫。”
兩人又就著安置難民的事情商談一番,打算把朝廷撥下來的十萬兩白銀用來安置難民。
“王爺,王妃一共送給你兩個聞人家的承諾,其中一個用來修河壩,另外一個不是打算要銀子嗎?”想起他們手裡可還有一個承諾呢,那不就是皇上撥下來的銀子可以不用動了?
墨輕辰抿抿唇:“這個以後再議,修河道就要花費不少銀兩,朝廷不能和這些隱士家族鬨出不愉快,這事從長計議。”
見沒什麼事情了,墨輕辰便起身回了書房,打算給皇兄去一封書信,告知一下現在江南的局麵。
‘皇兄安:
江南這邊水勢穩定,沒有大幅度上漲,尚算安全,綠江河上下流域的百姓有少許傷亡,其餘人全部安置在北山坡上臨時搭建的草棚裡。
好在現在天氣炎熱,山上植被茂盛,暫時沒有出現糧食危機,隻要每天每戶一小碗糙米便餓不死’
想著接下來要和皇兄報備的事情有些難以下筆,毛筆在手中提了很久也沒有落下。
放下毛筆,閉眼穩定一會情緒,複又提筆書寫。
‘吾的妻主阮柒,身具術數天分,在聞人世家舉辦的塞班會上為皇弟贏得兩個承諾,說是送給皇弟的新婚禮物。
其中一個承諾,妻主做主兌換,在綠江河上修建一座河壩,要求聞人家出錢出人,圖紙現還沒有著落,妻主說她有能力解決。
現剩一個承諾皇弟不知如何是好,妻主曾對聞人家少主言,贏得頭籌要很多銀兩,具體未定,但現在聞人家已經出錢建河壩,皇弟以為再提錢財有傷和氣,還請皇兄指點。
皇弟:墨輕辰敬上’
把信卷成卷,放入鷹隼腳上的竹筒裡,喂了幾塊肉,便拋向天空,看著鳥兒慢慢變成一個黑點消失不見。
第二日阮柒也早早起床,下雨也不便鍛煉身體,最近一個多月,她都是在方廳的羅漢床上練習瑜伽的。
剛吃完飯,墨輕辰舉著油紙傘從雨中走進來,阮柒今天穿的是一身短打,頭上也是高高的馬尾辮,乾淨利索,英氣十足,看的墨輕辰一愣。
阮柒把博古架上的一個小青花瓷瓶遞給安清,囑咐:“你把這個給二爺送去,讓他疼的狠了就吃一粒,切莫太過依賴。”
安清應:是,拿著油紙傘便出門往清風苑走去。
子車瑾荇好久沒有來她這了,她以為是那人愛乾淨,不耐煩下雨天出門,嫌棄泥濘。
早上用餐時安陽才在彙報府中小事時說:陰雨天,二爺雙腿疼痛的厲害,根本出不了門。
阮柒這才恍然,也是,小的骨折或者刀口在陰雨天還會疼痛難忍,更何況子車瑾荇那麼嚴重,並且未得好很好醫治的雙腿。
這才有了剛剛讓安清送藥的這一幕出現。
向左拿著安清送來的藥進屋的時候,就看到自家主子烤著炭盆坐在榻上,背靠軟枕在閉目養神,隻不過眉頭緊皺。
向左有些心疼,每年的連雨天都是主子最難熬的時候,往年莊子裡還有辰王和主子一樣,今年辰王已經不再煎熬,主子卻還是像往年般痛苦。
聽到有人推門進屋,子車瑾荇也不想理會,他內心煩躁,脾氣極度陰晴。
雙腿平時隻是絲絲縷縷的疼痛,習慣了也就那樣了。
可是一到每年的連雨天,哪裡都濕乎乎的,床上,衣服,榻上,就連空氣都是濕乎乎的。
雙腿就從骨頭縫裡往外冒涼氣,疼的難耐,疼的抓心撓肝。
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有了結自己的衝動,這麼活著,一年又一年煎熬,還有什麼意義,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一杯溫水被輕輕放在旁邊的小櫃上,向左倒出一片白色的藥片,遞到主子嘴邊:“主子,這是夫人送來的藥,說是可以緩解疼痛,主子你服用一片。”
子車瑾荇緩緩睜開雙眼,看著遞到眼前的藥片張嘴含入,又就著溫水衝服下去。
讓腿疼折磨的,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自己那位妻主了,滿腦子充斥的都是負麵情緒。
緩解疼痛的藥片?他自己也有不少緩解疼痛的方子,可惜所有的止痛方子都對他免疫了,這個白色的藥片能好用嗎?
身子往下挪了挪,躺在了榻上,想要舒服一點,感受著雙腿的疼痛,忍啊忍啊忍啊,不知不覺間居然睡著了。
看著主子竟然睡著了,向左和向右對視一眼,眼睛裡都是歡喜,也有著濕潤,夫人送來的藥果然有用,主子已經快一個月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向左和向右不敢弄出絲毫的聲音,就連喘氣都不敢太大聲音,就怕吵醒了好不容易睡著的主子。
子車瑾荇這一覺睡到了下午申時才醒,一睜眼向左和向右便察覺到了,向右去倒杯溫水給主子,向左則把主子扶起來,墊好靠枕。
子車瑾荇喝了一杯水,這才清醒過來,細細感受,雙腿雖然還是有些隱隱的疼痛傳來,但是這點疼痛對於子車瑾荇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眼中露出明顯的驚喜。
“我睡多久了?最近府裡都有什麼事,夫人那邊有沒有什麼事?”好久沒有這麼精神過了,也好久沒有過問府裡的事情了。
向左高興的回複:“主子,您睡了三個時辰,是不是餓了,向右去廚房了,一會就能吃飯。”
子車瑾荇怔愣:“你說我睡三個時辰了?”簡直和做夢一樣。
“是啊主子,現在都下午了,最近府裡王爺忙著賑災的事情,堰都來了一位河道總督,王妃那邊......”看主子有心情聽,向左撿著重要的向主子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