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的字跡,寫的非常扭曲,仿佛手裡的筆拿不穩似得。
這些不正常的字跡,與前兩篇的整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像是阿諾德在極度恐慌和緊張時寫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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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裡很潮濕。我們身陷夜色,踩著鬆軟的落葉和泥土,提著行李向小鎮的方向趕去。
在累的即將走不動時,我預言過的那座古堡,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眼前。那龐大的漆黑身影,像坐臥在森林腹地的巨大神靈。
“嘿!看呐,有一座城堡!”,安德魯提著油燈興奮的喊道,並率先向城堡跑去:“今晚過夜的地方終於找到啦,哈哈哈!”
哈裡森和索菲亞也加快了腳步,他們都想找個地方好好歇一歇。
我望著那座古堡,一股濃重的擔憂在身體裡逐漸升騰起來。預言家的直覺讓我斷定那裡麵一定有古怪。但當我動用預言之術感測城堡的內部時,它像是被一層無法突破的屏障籠罩著,將我的預言之術抵擋在外,無法被窺探。
不一會兒,我們所有人都站在了城堡下。
我們抬頭仰望,那黑色的哥特式尖頂靜默的挺立在夜色中,像莊嚴的巨人,威武的俯視並緊盯著我們。
“這座古堡已經被廢棄了,瞧瞧這院子裡,全是雜草!”,安德魯舉著油燈說。
“我們趕緊進去歇一晚吧,明天天一亮就出發!”,哈裡森打著哈欠說。索菲亞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我側過頭望了望身旁的羅伊,又看了看有些緊張的的梅梅莉安,他倆的眼神都告訴我,他們願意聽從我的安排。
“我想,我們幾個還是留在外麵過夜,不進去了吧”,我向正要走進古堡的安德魯,哈裡森和索菲亞說道。
羅伊和梅梅莉安很配合的站在了我的身後,表示和我同一陣營。
“為什麼呢?”,索菲亞十分不解:“我們應該一起進去,不應該分開”。
“是啊預言家先生,我們幾個人在一起,進去也好有個照應”,安德魯已經拉開了城堡的大門,然後轉過頭對我說。
“我建議你們也不要進去,我預感這城堡裡麵,會有不好的事發生”,我把我的直覺講了出來。
“什麼不好的事?”,哈裡森顯然不相信我的話:“你整天神神叨叨,總說些沒用的。我作為一名律師,隻相信寫在紙上的律法,什麼預言不預言的,我從來不相信那一套!”
“我們三個已經決定留在外麵了,萬一外麵發生什麼事,也能及時通知你們”,我將手裡的油燈和行李放到了地上,表示不再往前走了。
索菲亞接受了這個建議,她衝我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準備隨安德魯進入城堡。
“等一下”,我叫住了他們。
“又怎麼了”,哈裡森不耐煩的問。
我打開自己的手提箱,從裡麵取出了三顆葡萄大小的黑曜石:“這幾枚黑曜石,是我從火山熔岩裡采集到的。我在上麵刻寫了護身的符文,雖然力量有限,但多少可以抵擋一些邪祟的侵擾”。
索菲亞和安德魯接過黑曜石,道謝後裝入了衣服口袋裡。哈裡森瞅了瞅我手中的黑色石頭,臉上寫滿了不屑:“我就不用這東西了”
安德魯一把搶過最後一枚黑曜石:“你不要啊,我要”,他一邊把石頭塞進衣服口袋裡,一邊嘟囔道:“這城堡裡黑漆漆的,我看著有些滲人,還是小心點兒為妙!”。他拍了拍口袋裡的兩顆黑曜石,表情顯得安心了些:“行了,我們三個進去吧!”
於是,哈裡森、安德魯和索菲亞,帶著我的黑曜石,進入到了城堡裡。
我轉身望向了羅伊與梅梅莉安:“我們就在外麵找個地方,簡單休息一晚吧,明天就可以到鎮上了”。
我們在院子轉了轉,找到了兩張石桌,石桌旁有一個秋千。我和羅伊捧了很多乾枯的落葉,堆放在石桌上,又把外套脫下來,墊在上麵,然後躺了下去。
梅梅莉安靠在秋千上,手裡翻閱著一本隨身攜帶的詩集。昏黃的燭光將紙張的粗糙紋理映照的模糊,她小聲念著。那些輕盈的詩句像蝴蝶般在月光下翩然起舞。
夜風吹來,伊卡婭感到脊背發涼。她望了望麵前的兩張石桌,與自己正坐著的秋千,想象著數個世紀前的梅梅莉安,是如何坐在秋千上輕吟著那些詩句。
她繼續翻閱日記:
我們都很疲乏,羅伊自從躺下後就沒有再動過了。
我再次動用預言之術,嘗試著預測,留在外麵是否安全。
可奇怪的是,我的預言術,在這座城堡周圍,竟然失去了作用,我感應不到任何將要發生的畫麵。多次失敗後,我不得不放棄了預測。自從來到這座古堡周圍後,我的預言術便無法使用了。
我在心裡祈禱,希望進入城堡裡的三個同伴,能夠安穩的度過今晚。
疲倦之中,我也進入了夢鄉。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被一陣尖叫聲驚醒!我下意識以為是城堡裡麵發生了生麼事,於是噌的一下爬了起來,揉著眼睛向城堡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