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們也說了,這孩子極有可能保留了捐贈者的記憶,如此罕見的情況都出現了,心臟移植又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學生們覺得有道理,紛紛點頭。
可當他們沉浸在醫學奇跡中時,閔敏卻是氣得拍桌子。
“可惡,竟然在沒有簽捐贈協議的情況下,私自把死者的心臟移植過去,這是犯罪!”
雖說章家父母是為了救孩子,可他們在生者沒有同意的情況下,私自進行配型,是在踐踏人權。
要是人人都這麼乾,保不齊明天就有救子心切的去殺配型成功的無辜人了。
法律之所以存在,就是要遏製這種苗頭。
楊斌正好有空,就把案子接了。
臨走前,他把章亮交給了葉輕,“要不要告訴他實情,你來決定吧。”
這事調查起來並不複雜,就算刪除電腦檔案,醫院也會有紙質檔留下來。
隻要過去稍微一查就知。
而葉輕也沒過多猶豫,等章亮一出檢查室,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說給他聽了。
走廊裡正值盛夏,陽光明媚,氣溫很高。
可章亮卻聽得臉色發白,感覺如墜冰窟。
“你是說,我偷了彆人的心臟,還……偷了他的記憶。”
“嗯,應該是這樣的。”葉輕盯著他,語氣平靜,“你很聰明,應該知道自己很奇怪吧。”
她用了奇怪這個詞。
而不是不尋常,不平凡。
章亮一下陷入了沉默。
沒人會不喜歡吹捧,包括他。
一開始從醫院醒過來,感覺自己左右腦好像被開發出來了一樣,實在太奇妙了。
父母說他是天才,一位記者的偶然采訪把他推到了鏡頭前,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懷疑過嗎?
自然是有的。
但他選擇了不去想,不去深究那股力量是從何而來,隻當是上天的饋贈。
像中了彩票一樣令人高興。
可隨著這段時間做夢越來越頻繁,夢中出現的一些自己甚至都沒見過的場景,包括人和事,都讓他不得不承認。
那是屬於另一個人的人生。
他是一個小偷,而他爸媽是主導一切的人。
兩個小時後,紙質檔案被找到,章家堂叔也被當場帶走。
葉輕跟閔敏陪著章亮去警局錄口供,在門口撞見了他爸媽。
“亮亮,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警官,我們到底犯了什麼錯,那個人本來就是得了癌症要死的。
我兒子還那麼小,等一個心臟幾乎耗乾了家裡的錢,要不是沒辦法,我們也不會這麼乾啊。
難道要我們眼睜睜看著孩子去死嗎?!”
他們爭辯得振振有詞,仿佛天大地大孩子最大,殺人放火都是合理的。
可話音剛落,警局裡就衝出來另一波人。
為首一個老太太劈頭蓋臉衝著章家父母臉上就是一頓撓。
“你們的孩子就是寶,那我兒子又招誰惹誰了?
他死了還不安生,讓你們那麼糟蹋。
在病床上苦苦撐著一口氣的時候,你們抽他的血去配型,這是人能乾出來的事情嗎?
要是你兒子死了,我把他心肝脾肺腎都掏出來,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