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她不以為意,後來真覺得不錯時,又發覺是一場烏龍。
“莊阿姨,乾媽說你們可以搬過來。”
葉輕仰著小臉,提醒她有彆的選擇。
莊文雪莞爾,卻轉移了話題,“今天我收到中海的通知。
葉輕,我要重新當法官了,站在最高的地方。”
當初是紀仲輝的案子把她拉下來的。
如今民意呼聲高漲,她也回到了最初的高位。
而這意味著,即便搬過來,很快她也要去京城任職。
不過,“以後你要是犯事,我可以給你出出力。”
這話得虧沒讓魏太太聽見,不然要當場捶她。
大過年的,多不吉利。
不過更不吉利的是,大年初一,一大清早的,葉輕出門要去陵園。
“不能彆的時間去嗎?
而且外麵在下雨。”
魏雋習慣早起,在客廳看到她,有些驚訝。
葉輕還穿著那身年服,搖頭道:“我想現在去。”
見她堅持,魏雋歎了口氣。
“那我陪你去。
你先去把身上的衣服換了。”
掃墓穿一身紅,有點太不講究了。
“哦。”
葉輕乖乖去換。
一路上天都是灰蒙蒙的,飄著細雨。
陵園靜悄悄的,灰色墓碑一座座沉默地佇立在雨中,像一幅褪色的油畫。
風一吹過來,冷氣就順著脖子往骨頭裡鑽。
魏雋把傘擋到葉輕那邊,一隻手半攬著她遮蔽風雨。
兩人拾級而上,一步步往上走著,直到中間一列,看到儘頭處有兩個人影。
這種天氣,這種時間還有人跟他們一樣?
魏雋下意識皺起眉,覺得多半是認識的。
而且,小孩就是特地來找他們的。
果不其然,走到兩人麵前,就認出那是莊文雪跟紀仲輝。
莊文雪剛把一束百合放進瓶口,手指收回來時,指尖還帶著一點雨水。
聽到腳步聲,她似乎也不意外,轉身望向了葉輕,一瞬間就笑了。
“你怎麼發現的?”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魏雋注意到他們祭奠的是兩個墓碑,兩束百合花,而照片上都是女性。
一個立碑是十年前,一個三十幾年前的。
時間跨度很大,可他還是一下就認出來了。
這兩人就是莊文雪跟紀仲輝的母親。
他聽母親說過,紀仲輝聖母早逝,是被父親打死的。
而莊文雪幸運一些,父親早早死了,留下母親將她撫養長大,十年前才過世的。
時間吻合。
可這座陵園墓地很貴,且是很老的園地,早沒位置了,幾十年前紀仲輝買不起,十年前莊家太太也住不進來。
唯一的解釋隻能是……莊文雪跟紀仲輝早就認識了。
黑色雨傘下,葉輕穿過雨滴,望向她,神色平靜道:“第一天睡覺看繪本,有一本的最後一頁,畫著兩個人。
上麵畫的心,跟紀叔叔做的陶土杯一樣。”
那杯子是他送給莊文雪的。
每次莊文雪喝水,她都能看見。
聞言,莊文雪愣住了。
她以為自己是在後麵才暴露的,卻沒想第一天葉輕就識破了。
她笑起來,“你真的很聰明,葉輕。
沒錯,我跟阿輝是青梅竹馬,從小就是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