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灰,這邊。”一棵大樹下,一個少年背著個竹簍、貓著腰向不遠處趴著的一團灰影小聲喊道。
隻見那灰影抖了抖身子,將身上粘著的一些草屑抖了下來。
“吼。。。”回過頭來看到樹下的少年,那灰影張開大嘴吼了一聲,看樣貌赫然是一支灰熊,隻是看體型尚小,應該是尚未成年。
這一人一熊正是小石頭與當年的那隻小熊。
自第一次采藥救下小灰熊後,小石頭就把它養在了軍營裡並根據它的毛色取名為“小灰”。到如今已經有三年的時間了。
三年裡,小石頭的個頭猛躥了一大截,站在那裡都已經快要夠到黑臉劉的下巴了,而小灰也長得飛快,三年的時間長的幾乎都有小石頭一般高了。
如果不是自小在軍營裡長大,大家都已經熟悉了這小家夥,保不齊哪天有人突然撞上了會被嚇一跳。
伸手拍開小灰那湊上來想要舔自己臉的大嘴,小石頭自懷中拿出一塊羊皮地圖。
這是他這幾年上山采藥的“戰果”之一,除了山上的藥材,他自己還繪了一副地圖,將自己走過的地方、有哪些好的藥材都記了下來。
畫地圖的本事他是跟著老軍醫學的,上麵粗粗細細的線條雖然簡陋,但卻也將周圍的山勢地形表現的惟妙惟肖,上麵不時出現的一些圈圈點點以及特殊的符號,那是小石頭做的關於藥材的標記。
這些特殊的標記,除了老軍醫、黑臉劉等和小石頭比較熟悉的人外,他人即便是拿到了也看不懂。
“這周圍的地方都已經去過了,”收起手中的地圖,小石頭看著前麵不遠處的一處山坡,自語道,“下次去那邊看看。”
“呼。。。”小灰在一旁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像是在應和小石頭一般。
“太陽快下山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小石頭緊了緊肩膀上的背簍,向身後的小灰揮了揮手。
以前小石頭最愛拍小灰的腦袋,可隨著小灰漸漸的長高,小石頭再想拍小灰的腦袋顯然是有些力不從心了。
走了三年多,一人一熊早已經將這片區域的道路摸的清清楚楚,沒多時便已經穿過了樹林,來到了山外的軍營附近。
“小石頭回來了。”遠遠地看到這一人一熊的組合,在軍營外圍巡邏的士兵笑著打招呼道,“今天怎麼回來的那麼早,是不是找到什麼好東西了?”
小石頭笑嘻嘻的應一聲,也不答話,帶著小灰徑直向軍營中老軍醫住的那頂軍帳走去。
自從兩年前老軍醫同意小石頭自己去上山采藥後,小石頭經常帶著小灰出入軍營,大家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老軍醫,我回來了。”軍長前擋風的簾子大開著,老軍醫正坐在帳門口的軟椅上,手中拿著本醫書。
聽到小石頭的話,老軍醫回頭看了眼,也不說話,擺了擺手表示知道了。
小石頭來到帳門的另一側,將背上的竹簍放下,把裡麵的藥材一棵棵的拿出來放到架子上晾曬,幾年下來,小石頭對怎樣處置藥草早已經輕車熟路。
挑挑揀揀後,小石頭進到軍帳裡麵,將一些不能晾曬的藥草去根的去根、取葉的取葉,按照各自的習性小心的保存起來,一般需要這樣特殊處理的藥材都是有特殊效用的,非得小心保存不可。
在小石頭忙碌的時候,小灰早已經來到帳外立著的一根一人腰粗的樹乾旁,在上麵左蹭右蹭一陣後顯得有些不過癮,“吼。。。”仰天大吼一聲吼,左右雙掌拍打著自己的胸膛,然後合身向眼前的樹乾撞了過去。
隻聽“嘭”的一聲,顯然是沒控製好力道,被撞的有些發暈,小灰在哪裡頭重腳輕的晃了幾下後才勉強穩住了身子沒讓自己倒下去。
“嘿嘿。”小石頭在軍帳裡聽到動靜,走出來就看到小灰在那裡搖頭晃腦的,不由得樂了起來。
老軍醫偏頭看了他一眼,想著小灰剛才蹭樹又撞樹的那一幕,不由得若有所思。
“你也去試試。”老軍醫忽然對小石頭說道。
小石頭聞言臉上不由得一僵,愕然看向歪躺在軟椅上的老軍醫。
看到老軍醫那確定的眼神後,小石頭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心想‘不是吧,我不就笑了兩聲嗎,至於麼?’
“快點,彆磨磨蹭蹭的。”見小石頭在那裡半天不動腳,老軍醫不耐煩的催促道。
眼看著老軍醫就要站起來自己親自動手了,小石頭無語的一步一步挪到了小灰旁邊,見小灰盯著眼前的樹乾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小石頭心中哀歎一聲,任命般的背靠在了樹乾上,開始如小灰那樣上下“摩擦”了起來。
“你蹭癢癢呢?”老軍醫這時已經走到了一旁,看著小石頭在那裡出工不處力,不由得喊道,“把衣服脫了,使勁蹭。”
還要脫了衣服使勁蹭!
小石頭聽到後整張臉不由得又抽搐了下,但看到老軍醫那沉穩中泛著淩厲的眼神,到嘴邊的話還是沒敢說出來,幾年來老軍醫雖然沒有打罵過小石頭,但受到身邊人潛移默化的影響,小石頭對老軍醫也是發自內心的敬畏。
默默地脫下自己的上衣,將整個背部靠在樹乾上,一咬牙,緊貼著樹乾向下蹭。
隻這一下,小石頭的後被就被粗糙的樹乾給劃破了一大塊,小石頭也忍不住“嘶”的一聲,倒抽了口冷氣。
“繼續”老軍醫的聲音在一旁穩穩地傳來。
小石頭強忍著後背火辣辣的疼痛,開始一上一下的蹭了起來,不一會兒,整個後背已經是鮮紅一片,就連樹乾上也都已經帶上了點點血跡。
小灰在一旁不時地看看小石頭和老軍醫,不明白這倆人在乾嘛,為什麼要搶它的地盤?
“彆總蹭後背,前胸和胳膊腿兒也要蹭到。”老軍醫在一旁,說道。
說完便轉身向軍帳走去。
看著老軍醫的背影,小石頭心裡卻發了狠,轉了個身將自己的前胸也緊貼在粗糙的樹乾上一下一下的用力“蹭”了起來。
半個時辰後,老軍醫從軍帳內走了出來,左手上托著一罐粘稠的藥汁,右手卻拿著一打白色的束帶。
這時小石頭已經是在樹上蹭的全身通紅一片了,背部更是有細密的血珠在一點一點的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