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北方兩軍人馬已經展開了對峙,朝廷內部對於皇帝陛下發動的這場戰事卻仍有不同的意見。
“陛下,妄動兵戈定會讓天下生靈塗炭,還望陛下三思啊!”
“陛下,軍中每年都耗費巨大,國庫所存如今已不足以支撐起一場戰事了!”
“陛下,北蒙內亂如今已經結束,正是上下一心的時候,此時不宜用兵啊!”
“陛下,。。。”
早朝會上,大秦皇帝秦誌端坐在上首的龍椅上,聽著下麵一幫大臣們在那裡叫苦連天,心裡卻在想著平城的戰事。
朝堂上的文官們今天就像是集體約好的一般,都紛紛上前來勸諫陛下,反倒是另一邊身著戰甲的武將們都靜靜的站在那裡,冷眼看著在那裡喋喋不休的一幫文官。
“夠了。”秦誌忽然大喝一聲,堂中頓時肅靜。
武官們立在一旁,神色中更加的剛毅,反倒是剛才在喋喋不休的文官們,對視一眼,快步走回自己的位置站好。
秦誌起身,看著下麵站著的一眾大臣,眼中泛出冷意。
緩緩地走下台階,來到下麵的大臣中央。
“趙大人,”站在為首的幾名文官身前,秦誌冷聲道。
“臣在。”
文官隊伍中立即有一人快步走出,來到秦誌身前跪倒。
“朕聽你剛才說如今國庫不足,可有此事?”看向跪在地上的人,秦誌冷聲道。
“回陛下,軍中曆年所費甚巨,如今新的賦稅尚未收繳,國庫實在是支撐不起來了!”趙大人仍跪在地上拱手說道。
皇帝沒有讓他起身,他就隻能一直在那裡跪著。
“丞相,你怎麼看?”秦誌轉頭看向站在隊首的帝國丞相李相。
李相上前拱手道,“陛下但有所命,大秦上下必定戮力一心,上下協力。”
點了點頭,秦誌看向仍跪在地上的趙大人,輕聲道,“朕聽說趙大人的府上有三位公子,平日裡最喜歡建造豪宅庭院,不知可否屬實?”
那名趙大人聞言,額上瞬間有冷汗流下,伏在地上顫聲道,“回稟陛下,小兒頑劣,臣回去後定嚴加管教。”
帝國早已頒布過政令,帝國官員要廉潔奉公、以身作則,現在秦誌在朝堂上提起這件事,憑著為官多年的直覺,這位趙大人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妙。
點了點頭,秦誌緩緩地說道,“朕還聽說,你家三公子建造庭院時用的梁柱都是從南海一路運來,價值不菲,之後更是以黃金裝飾,可有此事?”
趙大人此時早已汗透衣衫,伏在地上顫聲道,“陛下恕罪。”
秦誌冷眼看去,聲音猛地冷了下來,“你倒是說說看,何罪之有?”
趙大人伏在地上微微抬眼看向前麵的丞相李相,見他站在那裡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眼中頓時泛起一抹絕望。
“臣。。。臣。。。”趙大人伏在原地囁嚅了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秦誌就站在那裡冷冷的看著他。
“你不說,朕替你說,”秦誌冷聲道,“你掌管國庫八年以來,每年賦稅入庫你都會從中截留,你真當朕不知道?每年下撥給軍中和各處的銀兩,凡是經你手的都會被你從中撈一把,你當朕不知道?各地官員來書求你辦事,你收了多少好處你當朕不知道?你真當朕是傻子不成?”
秦誌每說一句,趙大人就會顫抖一下,待到秦誌說完,趙大人已經跌坐在地。
“你可知罪?”秦誌厲聲道。
“。。。臣。。。知罪。”趙大人臉上儘是枯敗之色,苦澀的說道。
事到如今,他已經不做他想,作為文官一係的成員,現在連丞相都不保他了,已經沒有人能夠救他。
若是他此時認罪還能博得陛下從輕發落,以他的罪名,滿門抄斬都夠了。
當初他貪墨的那些銀兩,有不少都是給了朝堂上的諸位大人,這一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若是此時他把所有的罪名都扛下來,說不定他的家人還能有條活路。
秦誌深吸口氣,不在看他,踱步來到另一人身前。
“王大人,”看著眼前之人,秦誌冷聲道。
“臣在。”王大人立即跪在地上,臉上儘是緊張之色。
“你剛才說,妄動兵戈會讓天下生靈塗炭,是也不是。”秦誌緩緩地說道。
王大人抬頭看了眼前麵的前麵的丞相李相,見他正在那裡閉目養神,絲毫沒有向這邊看一眼的意思。
心中一驚,王大人咬牙顫聲道,“確有此事,臣一心為大秦百姓,還望陛下明鑒。”
點了點頭,秦誌說道,“好一個‘一心為了大秦百姓’!”
秦誌轉身來到殿首,轉身看向跪在地上的王大人,冷聲道,“難道王大人所謂的‘一心為了天下百姓’,就是縱容自己的家仆在街市上行凶?就是縱容自己的族弟在鄉中強搶民女?”
隨著秦誌的連聲喝問,王大人額頭上已是冷汗連連。
“哦,對了,你的家仆和族弟也都是我大秦百姓,如此看來,王大人還真是一心為了我大秦百姓啊!”隨著秦誌冷眼掃來,王大人身體忍不住一顫,在地上連連叩首道,“臣知罪,還請陛下開恩,請陛下開恩呐!”
秦誌緩緩地轉過身看向殿中的一眾官員,徐徐說道,“即便是一名普通的百姓家中闖入了賊人,主人也會提起棍棒驅趕,朕為大秦帝王,這天下就是朕的家,現在有人敢明目張膽的闖入了朕的家中,還打傷了家裡的人,你們說,朕該不該給他們一個教訓?”
一眾大臣們此時都恭謹地站在那裡,低頭一言不發。
殿中的武將們則是死死的咬著牙,有的雙眼已經瞪得通紅。
北蒙大汗敢派人來大秦搶東西,不管搶的是什麼,都是對他們這些武將們最大的侮辱。
“朕今天,有一句話要送給諸位,望諸位謹記,”殿中的大臣們聞言都拱手俯身,恭敬聆聽的模樣。
“犯我大秦者,雖遠必誅。”秦誌一字一頓地冷聲道。
“嘩啦”一聲,殿中戰甲響動,武將們全都單膝跪地,高聲喊道,“犯我大秦者,雖遠必誅。”
“臣等謹記。”一眾文官們也都跪地高聲道。
看著下麵跪著的一眾大臣,秦誌忽然想起了祖廟中記載的一句話,“寧可叫我大秦江山天崩地裂而亡,也不能讓他毀於不能提刀上馬的文人之手。”
。。。
帝國北疆,平城。
幾乎在秦誌在殿上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對峙的兩軍同時發動了進攻。
賀悅名一聲令下,兩萬騎兵向著趙征雲這邊的陣營狂飆而來。
地麵上傳來的震動即便是在平城城內也能清晰地感覺到。
趙征雲所在的中軍中,一支巨大的令旗在左右揮動。
平北軍列陣在前的三隻騎兵中,左、中兩個騎兵營立即狂飆而出,斜斜的向來犯的騎兵衝去。
與此同時,位於後方步卒中的重甲營離開了原地緩緩向前移動。
天空中雙方的箭矢對撞在一起,如雨點般從空中紛紛而落。
北胡軍中遠攻武器以弓箭為主,而秦軍中除了步卒所用的硬弓外,騎兵還配備了弩箭,短距離內的的攻勢可謂是犀利無比。
雙方騎兵尚未照麵,北胡人為首的隊伍已經換了兩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