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哥……嗚……”
斷斷續續的哭泣聲,像是細密的針,紮進陳鋒昏沉的意識裡。
頭痛欲裂,後腦勺傳來一陣陣鈍痛,仿佛被鈍器狠狠砸過。
他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灰撲撲的,帶著明顯時代印記的橫梁屋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煤煙味和老舊木材混合的氣息。
這不是他那間現代公寓。
陌生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入腦海,衝擊著他原有的認知。紅星軋鋼廠……三級鍛工……四十二塊工資……父母雙亡……還有一個妹妹……
陳鋒猛地坐起身,環顧四周。
簡陋的房間,一張舊木桌,兩把掉了漆的椅子,還有一個看不出原本顏色的衣櫃。牆壁上糊著報紙,有的地方已經泛黃卷邊。
窗外,是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四合院。
他真的穿越了,穿進了那部充斥著家長裡短、雞毛蒜皮,卻又隱藏著無數齷齪的《禽滿四合院》!成了那個同樣叫陳鋒,命運多舛的年輕鍛工。
“哥!嗚嗚……哥!”
一個瘦小的身影猛地撲進他懷裡,帶著哭腔的聲音更加清晰。
是妹妹,陳月月。
小丫頭今年才六歲,頭發梳成兩條小辮子,此刻卻有些散亂,一張小臉哭得通紅,眼睛腫得像核桃,手裡還攥著半截斷掉的竹簽,上麵殘留著一點紅色的糖稀。
“月月,怎麼了?誰欺負你了?”陳鋒的心猛地一揪,原主記憶中對這個妹妹的疼愛瞬間占據了主導。他輕輕拍著妹妹的後背,聲音不自覺地放柔。
“是……是棒梗!”陳月月抽噎著,斷斷續續地說:“他搶我的糖葫蘆……還……還揪我辮子……嗚嗚……說我不給他吃,就讓我好看……”
棒梗!
賈家的那個混世魔王!
一股怒火直衝陳鋒的腦門。他融合了原主的記憶,也繼承了原主的情感。對於賈家,尤其是那個自私自利,偷奸耍滑的棒梗,原主本就沒什麼好感。
“彆哭了,月月,哥給你做主!”陳鋒小心翼翼地扶起妹妹,擦掉她臉上的淚水,“走,我們找他算賬去!”
陳鋒拉著陳月月的手,大步走出房門,來到院子裡。
此時正值下班時分,院子裡人漸漸多了起來。
一眼就看到賈家的門口,棒梗正得意洋洋地舔著一支糖葫蘆,嘴角沾滿了糖稀,旁邊站著他的奶奶賈張氏和母親秦淮茹。
看到陳鋒帶著陳月月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秦淮茹那張總是帶著幾分幽怨和算計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搶先開口:
“哎呦,陳鋒啊,下班了?月月這是怎麼了?哭鼻子了?”
陳鋒沒有理會她的虛情假意,目光直視棒梗,聲音冰冷:
“棒梗!把我妹妹的糖葫蘆還回來!還有,給她道歉!”
棒梗被陳鋒的眼神嚇了一跳,往賈張氏身後縮了縮,嘴裡卻不服氣地嘟囔:
“就不還!她小氣,不給我吃!”
賈張氏立刻像護崽的老母雞一樣把棒梗護在身後,三角眼一瞪:
“嚷嚷什麼!一個糖葫蘆而已,值得你這麼大呼小叫的?嚇到我們家棒梗了!”
秦淮茹也連忙打圓場,臉上帶著慣有的柔弱:
“陳鋒,你看這事鬨的。棒梗他還隻是個孩子,不懂事,鬨著玩呢。月月也是,當姐姐的讓著點弟弟嘛。要不,回頭嬸子給你買一串?”
又是這句話!“他還隻是個孩子”!
陳鋒心頭的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原主記憶中,每次棒梗惹禍,秦淮茹都是用這句話來搪塞,占儘便宜。
“孩子?”陳鋒冷笑一聲,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半個院子,“秦淮茹,你就是這麼教孩子的?從小就搶人東西,拉扯女孩子辮子,長大了是不是就要學你婆婆一樣,滿院子撒潑打滾,不明事理?”
這話直接戳到了賈張氏和秦淮茹的痛處。賈張氏當場就要跳腳,秦淮茹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
“嘿!陳鋒!你小子找抽是吧?”
一個粗壯的身影猛地從外麵衝了進來,帶著一身的油煙味和酒氣,正是剛從廠裡食堂回來的何雨柱——傻柱。
他看到秦淮茹臉色難看,立刻把矛頭對準了陳鋒,上來就是一副要動手的架勢。
“敢跟秦姐這麼說話?我看你是皮癢了!”
傻柱是院裡的武力擔當,仗著一身力氣和跟領導的關係,平時就橫行霸道。此刻見秦淮茹受了“委屈”,更是義憤填膺,揮起砂鍋大的拳頭就朝著陳鋒臉上砸來!
陳鋒剛穿越過來,身體還有些虛弱,加上傻柱來勢洶洶,他下意識地想躲,卻慢了一步。
“砰!”
一拳正中他的胸口,巨大的力道讓他連連後退。
還沒等他站穩,傻柱又是一腳踹了過來!
陳鋒隻覺得一股大力撞在小腹上,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後腦勺重重地磕在了院子裡的石柱棱角上!
“咚!”
一聲悶響。
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全身,眼前一黑,陳鋒徹底失去了意識。
“哥!哥!”陳月月嚇得撕心裂肺地哭喊起來。
院子裡的人都圍了上來,指指點點。
“哎呦,這傻柱下手也太重了。”
“陳鋒這孩子也是,嘴巴太衝,惹誰不好惹傻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