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京垣狠狠剜了她一眼,袍袖翻飛間已闊步上場。
不過盞茶功夫,蕭京垣便以雷霆之勢折下首場比試,旋即拂袖退至場邊。
日晷指針悄然爬過一格,第二場馬術奪旗之試在三通鼓響中拉開帷幕。
作為皇上親信的安公公一甩拂塵,麵帶微笑走上前來,宣讀規矩。
林依霜視線落在高座龍椅上的皇上,見他興趣不高,往年皆是如此比試,都是大晉官員,知根知底,誰勝誰負心中都有數。
望著那三丈高的旗杆上,紅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安公公略帶女性的聲音在耳邊回蕩,一炷香內,奪得紅旗者勝,期間不得傷人,不得用超過一樣的武器。
這不僅僅考驗嫻熟的騎術,更要輔以兵器,這分明是一場糅合騎射、輕功與兵器的綜合較量。
林依霜估量著這具身體能做到最大的極限。
看來要用技巧取勝!
林依霜翻身躍上馬匹,林依霜翻身跨上鞍韉,指尖輕撫馬鬃,目光快速掃過場地四周地勢。
那旗杆高逾三丈,紅旗在風中獵獵作響。要在飛馳的馬背上施展輕功奪旗,不僅需嫻熟騎術,更要輔以兵器借力——這分明是一場糅合了騎射、輕功與兵器運用的綜合較量。
就在此時,八名宮人抬著黑漆兵器架行至場中,林依霜目光落在兵器架上的紅槍上。
許安易搖著折扇行至蕭京垣身側,目光落在場中束緊腰帶的林依霜身上,唇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京垣兄,依你看,蕭夫人這回想贏可不容易吧?"
蕭京垣負手立在觀禮台上,錦袍被風掀起一角,襯得他唇角那麼譏誚越發森冷:“馬術奪旗?她哪裡來的底氣?”
他端起一旁太監端來酒水,蕭京垣端起酒杯,淺嘗一口:“左右兩側那位,一個禦馬場一等騎手,一個是邊疆歸來的馴馬副將。哪怕她馬術了得,可那三丈高柱上的紅旗……”
他忽然上前半步,眼底騰起冷焰,聲音刻意抬高:“難不成她還能靠示弱討巧,或者指望旁人憐香惜玉不成?”話音未落,遠處的林依霜握著韁繩的手驟然收緊,連帶著棗紅馬都不安地刨了刨蹄子。
身著黑衣將士聞言撫掌大笑:“若是夫人哭了,末將說不定也會憐香惜玉一番。”
藏藍戰袍的將領斜倚在馬鞍上,故意拉長語調:“夫人要是能跪下喊我一聲相公,這紅旗便雙手奉上!”哄笑聲在演武場上空蕩出刺耳的回響。
蕭京垣死死盯著林依霜挺直的脊背,若不是她非要逞強上場,自己何至於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淪為笑柄?
就在氣氛凝滯時,瑞王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方才路過,恰巧聽到二位高論。倒是來了幾分興致。”
蕭京垣身體僵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此人何時在背後?
心底湧上抵觸,麵上還要揚起一抹得體的笑:“不知殿下有何高見?”
瑞王負手走上前去,鎏金折扇輕輕合上:“年年如此比馬術,也無趣得很,今年難得貴夫人參與,何不,來點彩頭?”
兩位將士對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驚喜,沒有想到這隨口的調侃,竟會引出這般的好事。
若是這一場比賽能入貴人的慧眼,對他們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黑衣將士回首,對著瑞王抱拳笑道:“承蒙殿下賞臉,末將二人自當全力奉陪。”
藏藍將領也跟著附和。
兩人根本就沒有把林依霜放在眼底。
瑞王唇角勾起一抹輕笑,“那如此便說定了。”
他親自向皇上稟明此事。
龍椅上的皇上聞言後,來了幾分興致:“看來皇弟是看好誰?往年皆是馴馬副將贏得比賽,今年難道還會有所不同?”
瑞王回道:“微臣覺得,蕭夫人勝算極大。”
皇上哈哈大笑,不以為然:“你就是這般,與常人不同,總是另辟蹊徑。既然中秋宮宴,確實也該讓人眾人儘興,朕就當這莊家,讓他們玩個痛快!隻是切記,點到為止,莫傷了和氣。”
不消片刻,演武場便熱鬨起來。
眾人圍在賭桌旁,議論紛紛,手中的籌碼不斷變換主人。
安公公端著銀盤穿梭其中,林依霜的盤子竟空空如也,在一眾堆滿金銀的盤子裡顯得格外刺眼。
瑞王見狀,低笑一聲,隨手解下腰間那柄寒光閃爍的匕首。
刀鞘上金絲纏繞,嵌著顆顆紅寶,正是出自大晉鍛造神手陳大師之手。“這匕首,押林姑娘能贏。”他將匕首輕輕放入盤中,頓時引來一片驚呼。
當銀盤轉至蕭京垣麵前時,他盯著馬上身姿挺拔的林依霜,指尖微微發顫,心中正猶豫是否要下注支持。
卻見許安易搶先一步,將一錠銀子擲入林依霜盤中,挑眉笑道:“怎麼說也得給京垣兄幾分麵子。”
這話如同一根刺,狠狠紮進蕭京垣心裡。
他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哼一聲:“不必!她既想逞強,就該好好受些教訓!”說罷,一把抓起銀子,重重拍在黑衣將士的盤子裡。
此時,鼓聲驟然響起,“啪”的一聲令箭落地,駿馬嘶鳴,比賽正式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