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申公豹所有準備好的言辭，全都憋了回去。
自己是黴運魔神這件事，應該隻有少數人知道。
闡教那邊也知道，但是不會告訴鯤鵬他們。
而且自己早就把這個身份按在了薑子牙頭上，這冥河老祖怎麼知道的？
“不用猜了，我掌控著十二品業火紅蓮，隻有極少數人知道，業火紅蓮具有洞察一個人前世今生的能力，就算是魔神也逃不過。”冥河說道。
申公豹心裡雖然慌，但是臉上依舊帶著笑容，從容不迫。
“沒錯，我正是帶有一份黴運法則，但不是黴運魔神轉世。我隻是申公豹，而不是黴運魔神。”
“你說的沒錯，你不完整。你還不配自稱黴運魔神轉世身。”冥河回複道。
申公豹：“……”
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
什麼叫不配？
“老祖，實不相瞞。”申公豹緩緩道，“此事我師尊也知曉，同時運用大法力封住了我所具備的黴運法則。”
“這些我不管，鯤鵬隻要我回複他是還是不是。”冥河道。
申公豹又抓胡子了。
本以為承認之後，會讓自己占據一定的說話權。
可是這冥河老祖怎麼這麼難纏？
要是被冥河將這個消息告訴鯤鵬他們，那周國那邊很可能就沒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到時怎麼完成老師的囑托？
“冥河老祖……”申公豹還想說什麼。
冥河直接道：“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想聽，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丟出去。”
申公豹：“……”
他最討厭的，不是遇到那種狡詐似狐，能言善辯之人。
因為這種人，隻要話說的多了，那就能找到破綻。
但是這冥河顯然不行，自己連嘴都動不了，怎麼套話？
就在申公豹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冥河神色微變。
兩把利劍盤旋在了他的頭頂。
正是洪荒中比較有名的殺器。
元屠和阿鼻二劍。
傳聞這兩把劍在利器中的威名僅次於誅仙劍和弑神槍。
刹那間，整個血海都在翻湧沸騰。
就連血海中的阿修羅們，都十分的詫異。
好像自從他們誕生，血海就沒有鬨出這般動靜過。
“冥河，是我回來了！”
緊接著，一道血芒閃現，一隻蚊子出現在了大殿之中。
這蚊子，正是蚊道人。
蚊道人也是幽冥血海中誕生的先天生靈，對於血海，或許沒有太大的掌控權，但是卻能隨意的進出血海的任何一處。
“你？”冥河看到蚊道人，有些驚訝的同時，眼裡又帶著不屑。
一個大羅，還不值得他重視。
“冥河，我和你本來都是幽冥血海所生，為何當年要驅逐我，害我本源不完整？”蚊道人的話裡滿是怨念。
“洪荒之中，弱肉強食。”冥河老祖厲聲道，“雖說我和你一起誕生於血海，但是我比你強。當年，我沒有沒殺你，也不過是看在你和我同出一源的份上。現在滾，我可以放你一條命！”
他身周的元鼻阿屠兩把利器正在不斷地盤旋，輕鳴，似乎躍躍欲試。
蚊道人見狀也是心生忌憚。
這麼多年，她不敢回血海，就是害怕冥河下殺手。
不過現在，有老爺在，這冥河還能將自己怎樣不成？
“冥河，你殺氣太重了。”突然，從蚊道人背上的孫悟空淡然道，“幽冥血海就孕育了你們兩個先天生靈，也是你們兩個分潤了血海本源。
若你殺了蚊道人，那血海就有了破綻，什麼血海不枯，冥河不死，那就是個笑話！”
蚊道人一臉懵，還有這麼回事？
“胡說八道！”冥河立刻反駁，“那是我看在她和我同源而生，所以才留手了。
若真是你那麼說的，那我為何不把蚊道人留在血海保護起來？”
蚊道人一想，也是啊！
洪荒這麼危險，冥河把她趕出去不是更容易死嗎？
“因為你和蚊道人同源，所以你不敢對她出手。”孫悟空緩緩道，“要不然兩團本源相爭，必定會讓血海大損。
但是外人不一樣，若是外人出手打殺蚊道人，那她的一部分血海本源就會歸於你身，那不正合你意？”
話音落下，血海之上一片沉寂。
而冥河的麵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顯然，孫悟空說對了。
“你到底是誰？”冥河沉聲道。
這個秘密，彆說其他人，連蚊道人那個蠢貨都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道人會知曉？
孫悟空沒說自己是誰，直接反問道：“當初你能造出阿修羅一族，是不是在血海得到了一枚玉簡？”
冥河聽到這話，身子猛地一抖，一臉驚駭。
關於蚊道人和他分潤血海本源的秘密，旁人或許還能猜到一點。
但是當年血海中漂浮著的玉簡，好像隻有他知道吧！
正是那枚玉簡，讓他以最快的速度達到了準聖圓滿，離聖位隻差一步。
孫悟空繼續道：“所以，你欠我大因果，現在還要對我動手嗎？”
冥河額上青筋跳動，怒了。
但是眼前這個道人說的沒錯，這麼大的因果，他還真的不敢動手。
“滾！都給我滾！”冥河叫道。
打又打不得，除了趕走還能怎麼辦？
“我們走可以，但是你會失去一樁大機緣，你確定讓我們走嗎？”孫悟空再次道。
冥河不吭聲，隻要我不說話，哪怕你嘴巴再能說，你就拿我沒轍。
而且如今的他，對什麼大機緣都不感興趣，除非……
“這關乎到你能否登臨聖位！”
孫悟空一開口，冥河就差點破防。
他向道之心彌堅，這些年無時無刻不在為成聖而奮鬥。
這話真的說到他內心的渴望上了。
但是，他又冷哼一聲。
成聖？
哪有這麼簡單？
“我沒騙你。”孫悟空道，“當年我隻是留下一枚玉簡，就讓你得到了那麼大的好處。
所以你覺得，我有沒有讓你成聖的法門？”
冥河麵色連變，終於忍不住了：“什麼辦法？”
因為這老道說的確實有理啊！
他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一邊的申公豹則是驚歎不已，果然是大聖前輩，三言兩語就讓冥河上鉤了。
“成聖之法彌足珍貴，我為何要告訴你？”孫悟空反問。
冥河：“？？？”
你把我胃口吊出來了，又不說？
幾個意思？
“那道友想要什麼？”冥河故作鎮定。
此時此刻，他內心的渴望已經到了極致。
就算孫悟空在這時候要他的業火紅蓮，要他的元屠阿鼻他也會允了。
結果……
“我要求不高，你為我效力萬年，我助你成聖。”孫悟空淡淡道。
轟！
這話音落下，幽冥血海中驚起驚濤駭浪，血海之上，更是血雨飄落，聲勢駭人。
“你可知道我是誰？”冥河道，“我乃血海誕生的先天大神冥河老祖，就算那幾個聖人來了，也休想讓我臣服。”
他冥河有自己的傲氣，也有自己的傲骨。
“效力萬年，誰說是臣服了？不過是合作關係，你幫我做點事罷了。”孫悟空道。
冥河眼神明滅不定，他有些動搖了。
合作？
這還行！
“什麼事？”冥河問道。
“你先答應下來，肯定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情。”孫悟空道，“我給你三息時間，考慮一下，三息過後，我就會離去。”
“三！”
“二！”
“你怎麼數的這麼快？”冥河抱怨道。
孫悟空心想，我給你數個‘二’出來都是好的，要是孔宣來了，直接就‘一’了。
“趕緊的，都快成聖的人了，磨磨唧唧，機會隻有一次，也不是非你不可。”孫悟空催促道。
冥河咬了咬牙：“好，我同意，為你效力一萬年，但是不準讓我做太過份的事情。”
“嘿嘿！”孫悟空笑著應下，“把這契約簽一下。”
說完，一張泛著金色光芒的紙張就飛到了冥河麵前。
冥河遲疑。
“為何不是天道起誓？”
洪荒中，公認天道起誓最公正，突然一份契約，冥河心裡沒底。
“天道不公，我信不過。罷了，你愛簽不簽，不簽算了。”孫悟空說罷就要把契約給收回來。
“簽！我簽！”冥河咬牙切齒。
被吃的死死的。
成聖機緣，可遇不可求。
這也是當年孫悟空早早的落子了，要不然還忽悠不到冥河。
冥河看了一遍契約，很快就簽好了，然後皺著眉頭把契約給了孫悟空。
而且他確實感受到，自身被什麼東西給牽扯住了。
“嗯，不錯！”孫悟空收起契約點了點頭。
“嗬，說我為人奴仆，自己不也是一樣？好好跟著老爺，前途無量。”蚊道人奚落道。
冥河直接跳了起來。
“不是奴仆，我簽的是契約，我隻是和他有合作關係。”
蚊道人嗤之以鼻，自己騙自己？
隨後，孫悟空看向一邊的申公豹：“剛才的過程，你都看到了嗎？
要想拿捏住一個人的軟肋，要知道他內心的渴求。
若你之前說自己有助他成聖之法，你看他會不會說話。
你要敢想敢做，誰都有欲望有追求，大能聖人都一樣！
“大聖，受教了！”申公豹眼裡滿是亮光。
今天這一堂課，當真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