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這位坤士,那請問該如何稱呼您呢?”金發少年一改之前的殷勤麵容,單手叉著腰,有點像居高臨下的主人在命令仆人一般。
“安其羅?伍德。”安其羅放下手中的包裹,在其發出短促而沉悶的響聲後簡潔道。
“這態度,這反差,真的是……”
包裹與地麵的摧撞,又揚起一陣灰塵。
“嗯……是個好名字,安其羅,上帝的使者嗎?”金發喃喃地若有所思,然後突然抬頭說了句不著頭腦的“抱歉,等我一下。”
“喂!看什麼呢?不用乾活是吧?”金發少年對著停下動作看戲的眾人大聲嗬斥。
剩下的幾人好像顫了顫,手忙腳亂地低頭乾活,有幾個則是不情願地扒拉幾下手中的工具。
“安其羅是嗎?既然你是這一屆的新生,那你就得聽從我的安排。”金發少年又轉頭對安其羅吩咐道:“我是你們上一屆的學長亞諾斯?艾米。”
“在這裡,你們都要聽我的命令,所有的衛生都歸你們管理,小子,你聽明白了嗎?”亞諾斯自顧自地說著,卻沒有注意到麵前的安其羅的笑容逐前收斂。
亦或是,亞諾斯注意到了,但毫不在乎,絲毫不在放在眼裡的那種。
這,難道就是強者的自信嗎?
“怎麼了?你看起來頗有意見啊……”亞諾斯雙手環抱於胸,故意挺了挺自己堅實的胸腔問道。
“亞諾斯學長,請問這是學院的規定嗎?”安其羅皺了皺眉頭,調整好心態道。
“不是,這是我的規定,你看所有人都是這樣做的,你也不例之外。”亞諾斯比了比砂鍋大的拳頭,然後順勢指了指正在打掃的眾人。
“既然不是學院的規定,那麼宿舍裡每個人都應平均分配有任務,像亞諾斯學長這樣有錢,長得又帥的貴族血統紳士,應該都是親力親為的吧?”安其羅友善地笑了笑,不動聲色地反諷道。
“貴族算不上,但作為一名優秀的紳士,我還有是有義務監督你們的工作情況,管教好你們。”
“畢竟,我可不想在眾多的朋友麵前丟臉。”亞諾斯將“眾多的朋友”五字刻意咬得很重,微微一笑道。
“你這是屈打成招!”
“是又怎樣?不服我們去外麵單挑啊?!”
兩人麵麵相覷,凝重的氣氛就像一個不斷膨脹,充滿危險氣體的氣球。
一丁點不慎濺出的火星都能引發一場災難。
不少一肚子氣,正值血氣方剛年紀的壓迫者偷偷將目光投來。
目光隱匿而短暫,但安其羅分明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的蘊意。甚至不用看也知道,他們的手一定是攥的發白,就像此刻的自已一樣。
這是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安其羅感到身體熱熱的,一股酥麻的感覺充斥全身。說不出的力量周身打轉著,卻無力可使,這就讓安其羅感到非常難受。
“糟了,又來了……”安其羅頓感不妙,連忙後退好幾步。
安其羅迷惘的心神隨著遠處的教堂禮讚聲越飄越遠。周圍一切開始變得清晰明亮,當然,一切美好的與憎惡的亦是如此。
安其羅能感受到:教堂上的禮讚聲中仿佛夾雜著陣陣痛苦的低語……
安其羅的思緒循著呻吟,所到之處處是一片漆黑而深紅的鏡麵前。
“嗯……居然在這裡嗎……”一陣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聲音裡帶有一絲難得的情緒波動,但顯然不是安其羅原本的聲音。
安其羅能感到自己莫名奇妙地開始低語,身體已是不受控製地上前。
靠得近了,安其羅從麵前的深紅鏡麵隱約看見了自己發光的眼瞳。
那是一種帶有聖神的明亮的金色,與自己的蔚藍色截然不同。
“怎麼又來了,你又想乾什麼?”安其羅的內心呐喊一如既往地沒有激起任何的回應。
此時安其羅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緩緩伸出手,看起來想要觸碰眼前不明來源和用途的鏡麵。
“喂,彆亂碰啊,這裡可是艾伯特魔伯學院啊,被發現你就等著出見惡魔吧,還連累著我去見上帝。”
“嗬……”依舊隻有這冷漠的一個詞四應安其羅雙標性的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