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中,自己這位父親從不做無意義的事。
父親見兒子自然不是沒意義。
但自己明明前些天才回過家與父親一同用膳。
茶壺咕嚕冒起熱氣,楊問賢舉起茶壺給兒子倒了一杯,一邊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周義平此人,你怎麼看?”
突兀問這麼一句,楊武抬眼看了一眼父親,語氣斟酌,“雖出身貧寒,但不缺膽識和天賦,是個人才。”
自從數月前與周義平交手差點被對方氣力掀翻,他就記住了這人。
在對方突破鍛體境,留在武館後,二人時常比試切磋,交情日益增長。
而且周義平還與他出過幾次鏢,麵對賊匪絲毫不露怯,這點讓楊武尤為讚賞。
楊問賢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周澤當初賣過寶魚給我家,是個有眼見的,照你所說,這周澤的大兒子也是個有出息的,有意思。”
楊武不知他突然發文是何意,隻默默喝茶。
楊問賢又問道,“還記得我當初為何讓你進武館習武麼?”
楊武:“記得,是為了青陽武館內那一份秘卷。”
“不錯,徐雄手中那一份秘卷與我楊家藏書閣中的秘卷同源同脈,都是從這白澤水域中獲得的機緣。”
“倘若能湊齊徐雄手中那一份,就有機會獲得凝脈法門,獲得求道之機。”
楊問賢扭頭看向兒子,“你可有把握?”
楊武搖了搖頭,“徐雄知道孩兒出身,就算我天賦足夠,他也不會輕易把秘卷交給我。”
“所以我讚同你交好周義平。”
楊問賢輕笑道,“你的背景讓徐雄心生忌憚,可他的衣缽總要有人繼承,依你所說,周義平天賦和膽識都不錯,至於出身……”
“貧寒的出身更會讓徐雄放心。”
楊武語氣有些遲疑,“父親,徐雄未必看得上周義平。”
在他看來,周義平天賦也隻能稱得上不錯,但遠遠達不到讓徐雄心動的程度。
“無妨,多做一手準備總是對的。”
“交好周義平隻是一步閒棋,就算此人沒有被徐雄收為衣缽,咱們也不吃虧。”
楊問賢拍了拍手,兩名下人將一老頭押了上來。
這老頭嘴中塞了布,雙手雙腳都被麻繩綁住。
看清這老頭模樣,楊武眉角微抬。
此人居然是府上老管家。
下人將老頭口中的布取掉,這老管家當即嚎啕大哭,“老爺,少爺,饒命啊!”
楊武不解地看向楊問賢,“父親,這是何意?”
麵對下人,楊問賢表情恢複平淡,聲音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阿武,為父今日就給你上一課。”
“既然要交好周義平,那就做得徹底一點。”
他目光看向老管家,“我問你,為何要行吃裡扒外之事?”
老管家連忙跪下,“老爺,我對您忠心耿耿,從來沒有做過背叛楊府之事啊!”
“你收了李丁財二兩銀子,把周澤向我楊家賣寶魚一事告知他。”
老管家驚恐抬頭,對上楊問賢冰冷的目光。
楊問賢眼神變得冷漠,“是誰允許你以我楊家的消息來換錢財的?”
老管家徹底慌了,不住磕頭,“老爺,您饒我一次,看在我往日儘心儘力的份上,求求您放過我吧……”
話還沒說完,楊問賢不耐擺手,下人將其拖了出去。
“此人今日能賣外人的消息,他日就能賣我楊府血親的消息。”
楊問賢扭頭看向楊武,眼中帶著考究之意,“接下來,你覺得應該怎麼做?”
楊武眼中帶著思索,道,“我現在就回武館?”
“不急。”楊問賢又給他倒了一杯茶,慢條斯理道,“送人情不能顯得太著急,得找時機。”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李丁財既然已經盯上了周家,那不妨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