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府的書房裡,洛燼毫無形象地癱在圈椅裡,兩條腿直接架在書案上,沾著泥點的靴子晃得人眼暈。
她暴躁地扯著身上那件水紅色、繡著並蒂蓮的輕軟肚兜,勒得她齜牙咧嘴。
“嘶——!李忠!這玩意兒是不是又做小了?勒死老娘了!”她一邊扯一邊對著空氣抱怨,“天天裹那破布條子,憋得胸都快炸了!這好不容易換回點舒服的,還緊!”
門外候著的李忠,眼觀鼻鼻觀心,毫無波瀾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王爺,尺寸是照舊做的。”
洛燼氣得翻了個白眼,一抬頭,正好看見洛珩端著盤新烤的、撒了鹽和野花椒粉的饃片推門進來。
她立刻把火氣轉移:“看看!看看你爹我過的什麼日子!監國?輔國監政王?屁!連件舒坦肚兜都是奢望!這破日子,還沒在賭坊裡逍遙!”
洛珩眼皮都沒抬,把饃片盤子“啪”地放在書案上,順手把她礙事的腳丫子從自己的圖紙上掃下去:“父王,您再嚎,今天的燒雞腿就歸李忠了。”
燒雞!
洛燼瞬間蔫了,這兩天全靠這玩意兒吊著她監國的精氣神。
她悻悻地抓起一塊饃片塞嘴裡,惡狠狠地嚼著,含糊嘟囔:“小崽子,翅膀硬了,敢威脅你爹……嘶,不過今天這饃片烤得確實香,火候正好!”
洛珩沒理她,自顧自看著桌上攤開的帝都防務圖。
幾日後,一封邊關來的信送到他手上。
……
帝都南門外,官道旁塵土飛揚。
洛珩一身利落的青布袍子,騎在馬上,遠遠就看見幾個風塵仆仆的身影牽著馬等在酒肆旁。
為首兩人,一個身形魁梧如鐵塔,皮膚黝黑,臉上帶著刀疤,正是衛定疆。
另一個年紀很輕,身姿挺拔,眼神銳利得像鷹隼,正是霍勝胥。
“衛大哥!勝胥!”
洛珩翻身下馬,聲音帶著久彆重逢的激動。
“洛兄弟!”
衛定疆大步迎上,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洛珩肩上,差點把他拍個趔趄,聲音洪亮,“好小子!信裡說得不清不楚,隻說有潑天富貴等著兄弟們!老子還以為你小子在邊關憋瘋了說胡話呢!”
霍勝胥沒說話,隻是用力抱了抱洛珩,眼神亮得驚人,一切儘在不言中。
“兄弟們都在後麵!”衛定疆側身一指。
後麵還有三四個同樣精悍的漢子,都是洛珩在屍山血海裡滾出來的生死兄弟,個個激動地圍上來。
就在這時,一個極其悅耳、帶著點慵懶笑意的聲音插了進來:“潑天富貴?小洛洛,姐姐我可隻信你這個人喲~”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影從霍勝胥身後閃了出來。
嘶——
饒是衛定疆這等見慣生死的老兵油子,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個極其惹火的女人!
一身利落的胡服剪裁得體,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衣襟微攏,腰肢纖細,流暢的線條向下延伸,在緊致的皮褲包裹下更顯曲線玲瓏。
她臉上帶著明媚張揚的笑容,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蜜色的肌膚在陽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正是小楠楠。
她比洛珩大三歲,當年洛珩從蠻子屠刀下救下的舞姬,後來成了他身邊最神秘的侍女。
“楠姐!”
洛珩眼中也掠過一絲驚喜。
小楠楠咯咯笑著,像一陣帶著甜香的風,直接撲了過來,毫不避諱地一把摟住洛珩的脖子,豐盈的胸脯緊緊壓在他手臂上,紅唇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小沒良心的!一走這麼久,連個口信都沒!想死姐姐了!”
說著,還伸手在洛珩腰間的軟肉上不輕不重地擰了一把。
洛珩身體微微一僵,耳根不易察覺地紅了,無奈道:“楠姐,彆鬨,兄弟們看著呢。”
“看就看唄!”小楠楠鬆開他,眼波流轉,風情萬種地掃過一旁看傻了的衛定疆、霍勝胥等人,最後又落回洛珩身上,笑容狡黠,“姐姐我這麼好看,還怕人看啊?小洛洛,你臉皮還是這麼薄。”
衛定疆乾咳兩聲,老臉微紅,趕緊招呼眾人:“都傻愣著乾啥!走走走,先進去喝口酒,趕了這麼久路,嗓子都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