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又來給我送錢啦。”
棋盤儘頭,薑韶笑靨如花。
藺月如雙手環在胸前,眼神裡帶著點審視的意味,盯著她看。
這眼神太過熾熱,看得她渾身發毛,重臣之女,又是禦史府表親,她自是有心結交,可昨日已然站在了對立麵,便不好再示好了。
宋財女眼神上挑,淡道:“傳的天上有地上無的玉露瓊漿,今日一嘗,也不過如此。”
薑韶拉了凳子坐下,辯駁道:“哎,人有千麵,物有萬象,何況是一道山茅野菜呢,一人一味,世事總難全呀。”
見薑韶坐下,藺月如也跟著坐下,恰好就坐在宋財女對麵。
宋財女鼻音輕哼,不置可否。
藺月如指端一下接一下敲擊著桌麵,嚴肅道:“宋小姐怎會在此?”
“噷,這話問的,藺小姐不也在這兒?”
“不,我和你不一樣,是薑姐姐邀請我來嘗新菜的——對,我吃的你這桌上沒有。”
“那又如何?順天府衙管天管地,連日常出行也要管製了?”
藺月如搖頭,“那倒沒有,捕快衙役都忙著抓捕十惡不赦的罪犯,沒空搭理你。”又道:“不過是我個人覺得,你不像個好人而已。”
“砰”
宋財女徹底爆發,棋盤被她一把摜在地上,她怒吼道:“藺——月——如——你夠了!你自己長什麼樣,你心裡沒點數?就你這樣,滿京城裡,誰會娶你!”
黑白棋子被灑落一地,歪歪扭扭,翻滾著逃離。
“冬瓜身南瓜樣,走起路來顫三顫,尼姑庵都不願收你!”
藺月如一臉平靜聽完,然後湊到薑韶跟前,認真道:“我打包票,是她乾的,抓了吧!”
薑韶點頭,“證詞都有了,不抓說不過去。”
笑話,你當順天府衙大小姐白混的?這舉證詞擺在藺大人跟前,你猜,他會不會判你去遠方流浪?
雖然你背靠宋家,是堂親的小姐,可那又如何?身為尚書之首的宋大人都被打壓自身難保了,還會撈你個胸無點墨,無足輕重的雞毛?
人呐,貴在有自知之明呀,權貴都還分三六九等,你卻覺得你在第五層?
可笑呀。
一樓雖不如酒閣子那般寬敞,倒也沒有桌子挨著凳子腿那麼緊張,特彆是角落幾桌,餘地還會大出一些來。
自古女子吵架,看客都異常興奮。
這邊劍拔弩張氛圍剛起來,周遭便敏感的捕捉到了,紛紛往這邊伸長了耳朵,幾乎是下意識的以摔棋盤為號,震耳之聲剛響起,那邊便唰的圍了上來,更有的,甚至拿了本子公然下筆,恨不得貼在她腦門,不過幾秒,鮮活靈動狗血傳奇的話本子就已經出爐——
薑韶:“......”委實是低估了。
藺月如起身,穿越層層攢動的人頭,急急去尋被擠到了角落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