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韶回去,將買來的種子,遞給他們,並且交代他們挖好後,要反複翻刨,等到水引進來,春種落雨後,就可以播種啦。
流民感動涕零,見她衣裳沾土,滿頭熱汗,便有兩個大娘拉了她去清洗,確實酷熱,薑韶也沒拒絕,隻是好奇,上哪去洗?
直到她轉過山腳,看見了森寒覆蘚的石崖下邊,有騰騰霧氣翻滾,似煙雲潺潺不息——啊,原來是溫泉。
這裡竟然有溫泉!!
是在剛才她去的反方向,身後的風禾也是滿臉震驚。
大娘還說,她們取水用水皆是來自於此,整個寒冬,也是在這裡捱過的,若沒有這湯池,怕是早被凍死了。
架不住大娘的熱情,她這邊剛脫了外裳,那邊大娘就挽好了袖子要給她搓澡,薑韶表示大可不必如此,溫婉拒絕了。
大娘笑道:“貴人慢慢享用,老婆子去崖口給你們把風。”說罷,轉身離去。
薑韶環視一眼,此處著實隱蔽,若沒有人帶路,是萬萬找不到的,也不怕有人窺伺。
更不要說,此處有冷熱兩脈水源,不開發實在可惜,托流民的福,她和風禾也享受了一番。
風禾抱劍而立,忽聽身後一道破風呼嘯,下一秒,她連人帶劍跌進了湯池裡。
風禾起身無奈搖頭,將劍擲上樹梢,鞘底一溜水流緩緩流下,打落了剛新抽了明黃的嫩芽。
薑韶靠著石壁,感慨享受對於她現在來說還太奢侈,她得趕緊多賺點銀子。
自她籌備要開酒樓起,滿京多少雙眼睛盯著她,上門挑釁,明目張膽的要搞垮她,就差把‘搞垮國公府’釘在月滿樓了。
樹大招風,她得趕緊搞片森林出來。
***
傍晚時分,宋財女踩著點著人送來了銀子。
薑韶掂量著一遝銀票,皺眉喃喃道:“她一未出閣的小姐,哪來那麼些錢?”
“宋尚書對棋子,還真是大方。”
那邊秋山急匆趕來,皺眉道:“小姐,阜朱回來了。”
“嗯。”薑韶將錢收好,轉身進了嵐院。
剛坐好,阜朱進來了,後麵跟著個臉色緊繃麵色緋紅的秋山,他默默快走幾步,站在了薑韶身後。
薑韶端起熱茶,餘光看見阜朱“撲通”一下跪在麵前。
緊接著一股難以描述的味道鋪麵而來,席卷了以他為中心的方圓五米之內,而阜朱跪下以後,先是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帶著哭腔道:“小姐,小的想家了。”
薑韶愣了一秒,憋氣道:“那......就回來吧。”說著,就往窗口邊走,邊走邊道:“秋山,你是真不愛錢呐。”
“那就......”
話還沒說完,隻見秋山一副從容赴死模樣,將阜朱連推帶拉攮了出去。
立即便有丫鬟婆子進來,點檀灑香,開窗將味道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