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有沒天然朱砂,最好是開過光的?另外有沒有雷擊木做的木劍?”她無奈敲了敲櫃台,驚飛幾隻停在紙紮金元寶上的蒼蠅。
戴老花鏡的老頭從賬本裡抬頭,鏡片後的目光在她病號服上逡巡:“小姑娘,現在都講究效率和科學。”
他咳了兩聲,從抽屜裡摸出袋塑料包裝的朱砂粉,“要這個不?新到的貨,純度百分之九十九。”
蘇念盯著包裝袋上的“工業級”字樣。
她來這兒幾天,沒事就研究原主的記憶,自然明白這三個字的意思,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她又彎腰翻開紙箱,裡麵的黃紙薄如蟬翼,對著光看能看見分明的網格紋路,這拿什麼玩意做的?!連竹漿都不是。
“老板,你這就沒好點的符紙了?最好是能畫符的。“她不死心,繼續追問。
老頭猛抬眼看向她,許是動作太大,他劇烈咳嗽起來,擺擺手:“你說的那是封建殘餘,早燒了。”
“現在就剩這些,愛買不買。”
蘇念捏起張黃紙,紙角立刻撕裂出毛邊。
她想起自己曾經用的符紙,那是遇火會泛起金邊的高級品,哪像這種劣質品,燒起來冒黑煙不說,還散發塑料焦味。
看出她的猶豫,老頭繼續低頭算賬,“彆家店也一樣,還不一定有我這的好。”
“行吧…給我來三斤朱砂。一定要天然磨的,彆拿化工粉充數。”蘇念最終妥協,雖然她知道肯定有好的,但她現在沒那麼多時間去慢慢找。
鐘老頭往塑料袋裡倒粉時,蘇念注意到他手腕上戴著串佛珠,顆顆開裂的菩提子間,混著枚五帝錢。
那錢身紅鏽斑駁,卻在她目光掃過時,隱約透出“雍正通寶”的字樣。
她指尖不自覺蜷起,這銅錢上的靈氣裹著陳年香火氣,哪怕隔著半米都能感覺到那純正的靈氣。
在滿是工業朱砂的店裡,突然撞見真法器,就像在垃圾堆裡忽然看到了金子,任誰都得心動。
“老板,你這手串賣嗎?多少錢都行!”
蘇念眼尖直勾勾盯著那枚雍正通寶,指尖恨不得直接從佛珠上把銅錢摳下來。
她可是有100萬懸賞金待領的人,此刻底氣格外足,臉上的病氣一掃而空,硬是將病號服穿出了揮金如土的氣勢。
老頭慢悠悠往回縮手,用袖口把佛珠掩了個嚴實:“小姑娘,家傳的寶貝,給座金山也不賣。”
顯然老頭也知道,這滿屋子唯一能看的也就這枚銅錢了。
蘇念還是有些舍不得,脖子伸得老長,眼神黏在老頭袖口上,像隻看見魚乾的貓。
老頭摳摳搜搜地理好貨塞進塑料袋遞給蘇念,見她還戀戀不舍地盯著自己袖口,忍不住翻個白眼:“一共八十,掃碼還是現金?”
“啊?八十?”已經對物價大概了解了的蘇念捏著輕飄飄的塑料袋,脫口而出。
就這破紙爛粉的,居然敢賣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