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濃稠地潑灑在這片荒郊野外。
白家軍的營地靜謐無聲,士兵們在連日的行軍後,於原地閉目養神,試圖在這短暫的休憩中恢複體力。
四周萬籟俱寂,然而,就在所有人沉浸在這寧靜之中時,旁邊的樹叢旁忽然傳來一陣“沙沙沙沙”的細微聲響。
這聲音雖輕,卻如同一根尖銳的針,瞬間紮破了夜的寧靜,驚醒了警惕性極強的白伯霖。
白伯霖猛地睜開雙眼,出於長久征戰養成的習慣性警覺,他迅速向四周望去。
今晚本沒有風,可附近卻傳出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這實在有些蹊蹺。
正納悶間,他的左前方的樹叢再次晃動起來,一道黑影在其間若隱若現。
“誰!”白伯霖一聲大喝,這聲音在寂靜的夜裡猶如炸雷,瞬間驚醒了周圍的士兵。
白家軍教頭白柏山也從淺睡中猛地坐起,大聲問道:“怎麼回事?”
“恐怕有敵襲,柏山,你跟我走,其他人警戒!”白伯霖當機立斷,說罷,便帶著白柏山朝著那片樹叢飛速追去。
二人在夜色中穿梭,腳下的枯枝敗葉發出輕微的脆響。
“將軍,你看到了什麼?”白柏山一邊奔跑,一邊氣喘籲籲地問道。
“不知,我隻看到一道人影在我們麵前一閃而過。”白伯霖停下腳步,環顧四周,似乎目標已經被他們跟丟了。
就在這時,“沙沙”附近的樹叢又開始晃動起來。
二人對視一眼,白伯霖果斷下令:“分開追,要活口。”
說罷,二人便朝著不同方向疾馳而去。
白伯霖沿著一條小路快速前行,行至一處時,速度漸漸放慢了下來。
不是他不想繼續追了,而是空氣中隱隱傳來一股熟悉的味道——血腥味。
沒走幾步,眼前的一幕讓他瞬間停住了腳步。
入目所見,是一夥人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
仔細看去,這些人並非睡著,而是全部不省人事,從他們的著裝服飾以及攜帶的兵器來看,應是一夥軍隊。
“聖威國的人?”白伯霖走近一看,心中不禁湧起疑惑。
此地距離聖威國遠之又遠,為何聖威國的人會在此出現?難道是收到風聲,先派出小分隊前來打探消息?
白伯霖走到一位士兵麵前,緩緩蹲了下去。
隻見這位士兵的脖子被一劍封喉,血液並未乾涸,還時不時地往外流淌,在地上彙聚成一小灘暗色的血泊。
之後,他又看向其他士兵,發現他們均被一劍抹了脖子,身上並沒有發現其他傷口,而且從致命傷來看,似乎都是剛剛才發生的。
這也間接說明了,凶手還在附近。
白伯霖不敢大意,隨即從腰間取出龍淵劍,劍身閃爍著清冷的光芒。
他擺好防守姿態,畢竟敵人還在暗處,稍有不慎,自己的腦袋可就搬家了。
“會是誰?有什麼目的?對方是敵是友?”這一連串的問題在白伯霖腦海中盤旋。
如果是友,那還好說;要是敵人的話,就憑對方在他麵前不動聲色地滅殺這麼多人,而且行事乾脆利落,不留痕跡,就連他都做不到這般。
“刺客?”白伯霖的腦子裡突然彈出了這麼兩個字。
能夠做到這樣的,好似隻有訓練有素的刺客。
“沙沙”在白伯霖身後的樹叢又一次發出沙沙作響的聲音,隨即一個人影從那邊竄了出來。
聽到動靜的白伯霖迅速向後一轉,手中的龍淵劍也隨之被他甩了出去。
人影見狀,順勢往旁邊一閃。不知是龍淵劍太快,還是這道人影躲避不及,在龍淵飛過去的瞬間,他的一撮頭發也被劍強勢割斷。
“咻~~錚”龍淵劍直直地插入黑影身後的樹樁,劍身嗡嗡作響。
“將軍,是我。”
看清來人之後,原來是白家軍的教頭白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