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夢】
第十段(始終皆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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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雨如針,剔骨割筋,入肉七分,雷鳴漸緩,將是冬季。
山林裡和公路兩旁的花草樹木慢慢調零,尋根而落。
連通市區的幾條山路邊,有五六十個交通人員冒著刺骨的雨水,設了一座座臨時的崗哨,其目的就是為了防止迷信異教徒“埃魯”逃脫!
艾貝魯停下車向他們揮揮手以表示辛苦,而後繼續往山頂古堡而去。
大約半個小時,山腰處,一位打著傘拄著拐棍的老人,踱步前行,與艾貝魯擦車而過。前者一步一步,目視前方,不為所動。後者斜眼打量一下,細細感覺這大晚上的,又下著瓢潑大雨,一位孤身在外的老者讓他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本想停車問個清楚,以免放跑埃魯之流,但古堡的事情更緊急。於是在通話設備無法使用這個時候,吩咐後車的行動人員分一個人,去仔細排查一番,如果找不到,要快速通知崗哨注意,再與我們彙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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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艾貝魯剛過臨時崗哨的古堡裡。回音滲人的腳步聲,鐮刀輕輕拖劃地板的聲音,讓門裡已經欲哭無淚的克萊爾聞聲一驚,瞬間清醒把絕望的陰霾拋之腦後。她雖已是驚弓之鳥,但卻不敢輕易妄動,隻得拖著疲憊的身體,雙手抱著自己,查看周圍是否有藏身之地!
突然“pia”的一聲,一塊不大不小的木板,從門上飛出來擦過克萊爾的麵前,打在尖針上!她戰栗的回頭一望,一把銀白色的鐮刀豎插進門麵的左上角,刀身以全部進來,而刀身上邊那窄窄的空隙裡,發射出一道紅光攝人心魄,克萊爾見狀,顫抖著一時間忘記躲藏,她想起了書中的父母,女仆以及異教徒,她眼睛瞪得極大,所有畫麵在腦海中不停閃現。直到第二個木板從她眼前飛過,僅有幾厘米。顫抖的克萊爾這才意識到,連忙再次尋找地方躲藏,可麵前這裡,過於空曠,隻有桌子下麵,那不到半米的空間,還算是一個地方。
當整個上門麵被全部敲掉,怪物往裡麵一看,桌子下麵探頭的克萊爾隨即縮了回去,雙手雙腳抱成了一團,害怕的顫抖著,這與之前慢慢膽大的她背道而馳,不知何時,又感到了那種仿佛自己是一條離開水麵的魚,在陸地上掙紮著也祈禱著,窒息的感覺讓她多麼希望可以再次回到水裡,而那其中便是沒有時間的等待!和瀕死與死亡之間的恐懼!窒息的她,腦海中又一次閃現出扭曲的家人臉和對怪物的各種幻想。原本不懼死亡的她,卻被醜惡的家人們,蠶食的毫無辦法,是生平第一次感到真正的無助與孤獨!
時間流逝,被自己幻想出恐懼的克萊爾,已經筋疲力儘,這時還有一點冷靜的她,在困意朦朧中覺察到外麵似乎沒有聲音了!便懶懶散散的探頭出去,忽然她意識到,之前怪物也曾這麼騙過她,當下便把探出一點的頭,又縮了回來!
戰戰兢兢的又過了一會兒,之前在閣樓要睡的克萊爾已是困意滿滿,差點被尖針刺穿,所以一直到現在她還沒有好好休息,早已身困體乏,疲憊感讓眼皮漸漸關上,而她卻在迷迷糊糊間用最後的意識牢牢控製,不讓眼皮關上。
“咚,嚓”腳步聲與鐮刀劃過地板的聲音,讓克萊爾在心裡笑了笑,怪物終於走了,顫抖的她呼吸慢慢變得均勻有序,但也隨著緊張的恐懼感消失,變得昏昏欲睡,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克萊爾聞到一股特彆的香味,慢慢醒來。她還在桌子下麵,意識漸漸蘇醒,疲憊感全無的她剛一睜開雙眼,一對黑影出現在麵前,嚇了她一跳,再仔細看,發現兩條黑影又細又窄像是女人的腿!
這時一道光芒從兩條黑影中穿過,光芒越來越大,黑影也變成了一雙年輕緊致的腿,之後腿被光芒淹沒,一陣暈眩,隨著光芒消失了!
“萊爾,醒一醒!這家夥還睡著了。”
意識裡一段寵溺的歡笑聲,讓她燦燦醒來往歡聲中看去,隻見一對男女在一旁悄悄地說話,克萊爾頓時嚇的叫了一聲往遠處挪走,因為她看見了那個男人正是自己的父親“克羅”。克羅被克萊爾尖叫所吸引,回頭一望,隻見克萊爾鐵青著臉看著自己,於是一臉迷茫的問道“萊爾,你怎麼了!”克萊爾驚嚇的說道“你是我的父親!”克羅被她這句話也嚇到了,但又陰陽怪氣的說道“小家夥,你不會做夢醒來失憶了吧!那我可要好好告訴你,今天可是你六歲的生日哦!”克萊爾聞言變得更不自然,難道自己又回到了夢裡,但到底那邊是夢,那邊是真,她以分不清楚!克羅見她縮成一團,麵生疑慮,神情還有所茫然!便說道“那你還聽不聽曾曾祖父的故事了?”聽到曾曾祖父這幾個字,克萊爾心生渴望一臉所求的樣子看著克羅。克羅也不藏著掖著開口說道“好吧!不過你剛才聽到了哪裡!”克萊爾往父親身邊挪了挪但不靠近,想了想說道“曾曾祖父被車帶走那裡!”克羅聞言便把書本打開繼續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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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
車裡,艾貝魯看了看副駕駛座上的金森,見他一臉釋然的看著自己,又看到他手裡拿著的筆記本,便好奇的問道“你找到什麼了!”
金森也不藏著掖著,對著筆記本說道“我之前就對克羅的一係列行為產生疑慮,便仔細尋找查看,終於我的一位朋友告訴了關於克羅的有趣故事,或者可以說是他為什麼要引誘並抓捕異教徒的原由!”
艾貝魯聽到此話,不僅僅是對克羅的事情震驚,也對這個新人大為震驚!
金森見他不說話,便饒有興趣的說道“這還是大約二百年前克羅祖先的故事!”
:克羅的祖先!艾貝魯在心中暗自驚訝,表麵上卻對金森說道“我們離古堡還遠,你念一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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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上回:
平原上一座大約三百平方米,裝潢精致的房子。夕陽透過其中一處的彩繪玻璃,照在大約十平方米的屋內一角,這裡放置著一塊黑白相間且表麵光滑的石桌,石桌上擺著幾盞蠟燭和一些香氣逼人的食物,周圍是用棕色木頭做的六把浮雕椅子。
三人被黑布袋蒙著腦袋,並被推著來到桌子前,一個個押到椅子上坐下。過了一會兒,忽聽遠處傳來陣陣腳步聲,那腳步聲渾厚沉穩,每一步都是以一樣的速度落在地麵上,堪稱一絕。貝洛大驚,他現在雖然看不到那人,但仔細聽著腳步聲就已經知道來者是一個練家子,功夫比他不知高了多少倍!
貝洛有些慌,但轉念一想,若真有高手何必把他們綁起來呢!說不定,早把他們殺了,哪會搞這一出,想著,長舒一口氣慢慢穩住了情緒。
腳步聲越來越近,其聲也越來越沉重,轉瞬間已到他們麵前,而後打了一聲響指,他們身後的三人把繩子和黑布袋解開,誰知那三人中有一人竟受到了肘擊,但以極快的速度躲了開來,並瞬間用手按住了攻擊者的背,使勁一壓讓他緊貼在桌上,餘下的兩人剛摘下套頭的黑布袋聞聲一看,竟然是澤爾塔被身後那人按在桌上,一點也動彈不得。這時頭朝側麵的澤爾塔哭了,淚水在眼眶中滑動,嘴角微微顫抖。不過他卻不是僅僅因為打不過覺得羞恥才哭的,而身後那人用了極強的力量按住了背部脊骨,那力量簡直恐怖,側麵看過去那脊骨被一隻手壓的有些彎了,甚至有點凹陷,不僅如此就連前胸都被擠壓的生疼。
而他之所以要肘擊身後人,是因為他也聽到了腳步聲,害怕被殺於是直接主動出擊。可誰知竟是這麼個結果,不免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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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貝洛的右麵傳來一個人陣陣嘲笑聲,那笑聲聽得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但還是轉頭看去。
瞬間臉色大變,心道:原來是他!
這眼前的人,竟然是之前在監獄拍手的那人!那人笑完揮了揮手,按住澤爾塔的人和餘下兩人乖乖的撤了出去。那人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一把精致小刀在手上玩耍旋轉,並同時仔細的打量著貝洛三人。
澤爾塔雖然疼的坐不起來,但略帶哭腔憤怒的說道“你們兩還不動手,等什麼呢!”可是即使他這麼說,兩人似有顧忌的一動也不動,原因是貝洛知道,儘管對方是那群畜生們的頭子,複仇之火也已在心裡熊熊燃燒,頭腦雖有些熱,但還是壓住了憤怒。畢竟對方無心殺他們,而且即使他們三人合力也不一定打的過對方,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與其現在做一些無意義的事,倒不如等待時機,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