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處不勝寒。
立於峰頂,隻覺寒風凜冽,刺骨而深邃,仿佛天地間至寒之氣皆彙聚於此,讓人不禁感歎,高處果真是孤絕而清寒,非尋常之地所能及也。
在那銀裝素裹,白雪皚皚的山腰間,靜臥著一座莊嚴而龐大的烈士陵園,那裡安息著無數在烽火連天歲月中捐軀沙場的勇士。他們以血肉築起城牆,不顧槍林彈雨的肆虐,誓死捍衛著最後一道生命的防線。
在這座巍峨的山嶺之上,他們堅韌不拔地堅守了足足十年。期間,敵人憑借著猛烈的炮火一度將他們逼退至絕境,但英雄的心從未屈服。憑借著不屈不撓的意誌,他們一次次地從挫敗中站起,重新奪回這片神聖的土地,讓敵人的鐵蹄始終無法在東北大地撕開一道缺口。他們,是真正的英雄。
歲月悠悠,轉瞬已是五載春秋。今日,陵園中迎來了一位久違的身影,那是往昔並肩作戰的戰友,身形依舊魁梧,肌肉線條在衣衫下隱約可見,披著一件深藍色的防風大衣,腳踏一雙40碼的堅實羊毛皮鞋,腿部則是筆挺的軍綠色長褲,與周遭靜謐的氛圍融為一體。
他緩緩跪倒在陵園中最顯眼的墓碑之前,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久久未曾起身,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滿載著難以言喻的憂傷與無儘的悔意。內心深處,一個聲音在無聲地呐喊——倘若在那場殘酷戰爭中倒下的是自己,倘若長眠於此的是自己,那該多好。這份執念,無關其他,隻因那沉睡於黃土之下的,是他此生最為敬重的教官,一位曾無數次引領他穿越生死邊緣的靈魂導師。
記憶的閘門悄然開啟,往昔與教官一同訓練的汗水與歡笑,並肩衝鋒陷陣的英勇與無畏,一幕幕如電影般在腦海中回放,清晰而又遙遠。淚水,不經意間滑落臉頰,無聲地訴說著那份深埋心底的懷念與痛楚。人們常說,時間會衝淡一切,但對於他而言,那些與教官共度的日子,卻如同刻在心版上的印記,曆久彌新,永不褪色。
就在這時,一絲調侃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嘿嘿!這不是那個英勇無畏的克裡斯中校嗎,怎麼有機會回來這苦寒之地,是在新政府下當上了警官大人回來嘲諷我們這些小人物啊!”
克裡斯沒有搭理他,隻是緩緩的睜開已經滿是淚水的雙眼,從大衣裡金燦燦的六邊形徽章,放在墓碑上。
那幾個人見克裡斯如此高傲,根本不回他們的話,便掏出電棍,準備給他一點顏色,殊不知他們剛一往前走,一枚子彈從他們鞋前“砰”的一聲,嚇得眾人呆在,有幾個還尿了褲子。
領頭往旁邊一看,見一手足奇長,左手拄著拐棍,右手拿著手槍,披著跟克裡斯一樣的大衣的人站在那裡,他看看克裡斯又看看幾人,眼神裡充滿不屑說道“滾!”說著將槍口對著他們。
眾人嚇壞了,“是...,隊長,我們...這就...滾”
拄著拐杖的男人緩緩踱步至克裡斯麵前,低沉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滄桑與無奈:“克裡斯,你本不該回來的。這裡的人們,對那些從戰火硝煙中僥幸逃脫的人,已抱持著難以言喻的厭惡。在他們眼中,似乎我們這些幸存者本身就是個錯誤,仿佛我們就不配繼續活在這世上。若非我在那場戰役中失去了左腿,落下了殘疾,恐怕也難以逃脫他們的偏見與排斥。”
克裡斯聞言,神色依舊淡然,聲音平靜無波:“錢少校,你是在責怪我,取代了你的位置嗎?若真是如此,大可不必。這個位置,遠沒有看上去那般風光,其中的艱辛與不易,唯有親曆者方能體會。”
錢少校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我們是並肩作戰的戰友,為何如今你說話的態度,卻如同對待一個陌生人?克裡斯,我們之間的情誼,難道真的隨風而逝了嗎?若不是這場戰爭還有你活下來,我早就跟弟兄們一同殉葬了!”
言及此,克裡斯緩緩轉過身來,雙腿仍舊深深跪嵌在塵土之中,嘴角勾勒出一抹淺淡而溫和的笑意。這笑容,如同冬日裡一縷不易察覺的暖陽,溫暖而又珍貴,竟是他這位素來孤影單行、鐵骨錚錚的漢子心中最後蕩起的一絲漣漪,一抹難得的柔情。
此刻,錢少校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靠近,直至他的目光落在墓碑之上,那裡靜靜躺著一枚徽章,其設計之獨特,令人一眼難忘。徽章上鐫刻著國家獨有的花卉圖案,那是榮耀與地位的至高象征,等級之崇高,令人心生敬畏。這一發現,瞬間在他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急忙開口詢問:“這是……?”
“正如你所猜想的那般,”克裡斯的聲音沉穩而充滿力量,“經過數年的不懈努力,政府終於正式承認了我們這支曾經被視為‘雜牌軍’的隊伍。更令人振奮的是,不久後,政府將著手重新修繕由人民建造的烈士陵園,以此緬懷那些為國捐軀的英雄。”
凝視著那枚沉甸甸的徽章,克裡斯的話語如同春風拂麵,溫暖而有力,讓錢少校的心境久久不能平息。他緩緩跪倒在地,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最終化作了喜悅的淚水,沿著臉頰滑落。這些年來的等待與堅持,在這一刻,終於迎來了遲到的肯定與榮耀。
正當兩人沉浸於思緒萬千之際,先前離去的幾人匆匆折返,急切地通報:“錢隊長,有案件突發!”
錢隊長轉而望向克裡斯,征詢他的意見。克裡斯輕輕頷首,身為警官,追查真相、緝拿罪犯本就是他的天職,無論何種情境,責無旁貸。
於是,二人隨即驅車,向著案件發生的現場疾馳而去。
期間二人聊了聊最近幾年的狀況,並且錢隊長還向克裡斯說了一些恩師教官活著的時候做的一樁買賣,還在運行,而且越來越好,所以他此次前來就是向克裡斯拋出橄欖枝,問他是否願意加入。思考再三,克裡斯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