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海瑞將卷宗遞上去後,又過了幾日,在晝夜兼程下,先前那名錦衣衛方才將其送至京城。
紫禁城,養心殿。
嘉靖在貼身太監的服飾下穿好袍服,緊接著呂芳邁著無聲的步伐走了進來。
“呂芳,你來替朕看看,這身袍服合不合身?”
嘉靖見呂芳進來,開口詢問道。
“合身,合身,陛下穿什麼都合身。”
呂芳聽聞嘉靖所言,開口恭維道。
“行了,朕先前讓你辦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嘉靖說完,徑直坐於龍椅之上,兩手覆蓋於龍椅兩側雕刻的龍頭,細細摩挲著,一股不可說的威嚴從嘉靖身上散發出來。
眼見皇帝提起此事,呂芳當即跪伏於地,恭敬道:“啟稟陛下,在這之前,奴婢得到消息,派遣去浙江的錦衣衛已經將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算算日子,今天應該也快到了。”
呂芳說完,又補充了一句。
“嗯,這件事情你做得不錯!朕倒想看看,這麼多年,朝廷減免給百姓的賦稅,到底有沒有落到實處?”
嘉靖瞥了呂芳一眼,淡淡道。
察覺到嘉靖的目光,呂芳整個人都有些微微顫抖,不知為何,陛下身上的威勢越來越重!
有時候僅僅隻是一道眼神,便能夠將人震懾住,使其不敢有任何想法。
“來,呂芳,陪朕下盤棋,順便等這個消息!”
嘉靖將目光從呂芳身上移開,吩咐道。
“奴婢,遵命!”
察覺到皇帝的目光從自己身上移開,呂芳隻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而在嘉靖吩咐過後,一旁的太監早已擺好棋盤。
“呂芳,來,坐。”
嘉靖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開口道。
“是,陛下。”
呂芳也不推辭,徑直在嘉靖對麵坐下。
“話說最近,京城這邊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嘉靖說完,隻聽‘啪嗒’一聲,將手中的黑棋落入棋盤。
“啟稟陛下,這段日子,京城裡的官員,可都是安分得緊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東廠抄家,給他們嚇到了。”
呂芳見嘉靖問話,將手中的白棋放入棋盤之中,緩緩回答道。
“哼,這群官員,哪裡有安分的時候!要是不盯著他們,豈不是要鬨翻天了?”
嘉靖聽完呂芳的回答後,輕笑一聲,將手中的黑棋落入棋盤之中。
雙方就這麼伱來我往下了幾十個回合後,從殿外傳來侍衛的通報聲。
“啟稟陛下,人到了。”
嘉靖聽到侍衛的通報後,也沒了下棋的興致,將手中的黑棋丟入棋簍,緩緩道。
“行了,暫時就先下到這裡吧!”
“遵命,陛下。”
片刻後,先前那名錦衣衛在一名專司禦前禮儀的太監的帶領下,進入了養心殿。
隻見其剛一進入養心殿,便按照先前負責禦前禮儀的太監所教習的那樣,猛地跪伏於地,恭敬道。
“微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起來吧。”
嘉靖瞥了一眼來人,輕聲道。
“啟稟陛下,這裡便是記錄詳細情況的卷宗了!”
來人說著,將卷宗從懷裡掏出,而後高高舉過頭頂。
嘉靖瞥了一眼身旁的呂芳,而後者也馬上會意,快步上前,從其手中接過卷宗,並將其遞交到嘉靖手上。
“嗯,既然東西已經送到了,你下去休息吧。”
“遵命,陛下!”
嘉靖話音剛落,便有一名小太監上前,將其帶下去休息。
隨後,嘉靖也將手上的卷宗打開,開始仔細瀏覽著上麵的內容。
而卷宗內,便是高翰文先前所整理出來的內容,嘉靖越是往下翻,眉頭就愈發緊皺,而當嘉靖翻到最後一頁時,已經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怒火,猛地將卷宗摔到書案上,怒斥道。
“這群蟲豸,他們怎麼敢如此欺瞞於朕?朝廷一直以來,所頒布的減免百姓賦稅的政策,從來就沒有被實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