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呂芳將消息送到以後,景王朱載圳便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
自嘉靖十二年以來,朱載圳便一直以各種各樣的借口賴在京城,不想去封地就藩。
在他看來,父親遲遲不立儲君之位,不是明擺著對三哥不滿嗎?
於是出於此番考量,朱載圳開始了他的奪嫡之路。
他則趁此機會大肆擴充黨羽,而內閣首輔嚴嵩,則是旗幟鮮明地站到了景王的旗下,令他勢力大漲,在朝廷之中的威望,也與日俱增。
而皇貴妃沈氏肚中的那個孩子,則令他感到了莫大的危機感。
他和裕王雖然是長子,但若要論嫡庶的話,沈氏肚中的那個孩子,地位比他們要尊崇得多。
接下來可以預見的是,沈氏肚中的那個孩子,必定會得到父皇的寵愛,屆時,將很有可能取代自己的位置!
懷揣著這樣的心思,朱載圳出手了。
本來他是打算用點手段,讓沈氏肚子裡的孩子流產的,隻不過先前嘉靖所布置的手段頗為嚴密,就連日常房間內的香燭,都是由專人來更換的。
再加上沈氏本人,十分地小心謹慎,從來不碰任何不熟悉的東西!
因此,朱載圳所布置的計劃,多次流產。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朱載圳所剩不多的耐心也逐漸被消耗殆儘。
他想要賭一把,在皇貴妃沈氏肚中的孩子還未出世之前,將儲君的位置定下來!
由此,他便開始遣人給皇貴妃沈氏送禮,想要以此來討得嘉靖歡心。
不過很快,東廠的人就上門了,將那些先前替他辦事的人,全部抓走,並且自此音訊全無!
再加上先前司禮監掌印太監呂芳親自登門,前來通知自己,讓自己和裕王前去宮裡麵見父皇。
這兩件事,給了朱載圳極大的打擊,由此,他開始惶惶不可終日。
“殿下,這裡是嚴閣老遣人送過來的信件!”
正當朱載圳還在思索接下來應該如何應對之際,下屬的稟報聲將他拉回現實。
當他從下屬的口中得知,這是嚴嵩送過來的信件時,就如同一個即將溺死的人,看見救命稻草一樣,連忙吩咐道。
“還不快把信給孤拿上來!”
“是,殿下!”
下屬的臉上滿是恭敬之色,旋即將嚴嵩的信件,遞交到了朱載圳的手中。
當朱載圳迫不及待地將信件拆開,看見上麵所記載的內容時,不由得傻了眼。
上麵隻有短短的一句話。
“殿下,您是陛下的兒子,還是儘早向陛下認錯吧!”
朱載圳像是不甘心似的,又反反複複將信件上的內容看了幾遍。
隨後,隻見其將信紙撕成碎片,一腳將麵前的書案踢翻,勃然大怒道。
“廢物,都是廢物!”
“嚴嵩,你這個廢物,提不出一點有用的建議也就罷了,居然還想要孤認錯!”
“孤沒錯,孤沒錯,父皇擺明了對三哥不滿!”
“隻要堅持下去,孤總有一天會得到儲君之位的,對,隻要堅持下去就好了!”
“孤才不需要你們的協助呢,孤要自己奪得想要的一切!”
就這樣,隻見朱載圳緊握拳頭,內心愈發堅定了自己的目標。
……
京城,嚴府。
書房內,隻見嚴世蕃以一種頗為擔憂的目光看向嚴嵩,緩緩道。
“父親,您說景王那邊,會聽進去您的勸誡嗎?”
嚴嵩聽聞嚴世蕃所言,將手中的書籍緩緩放下,搖了搖頭,為其解答道。
“不,不會,據我對景王的了解,他聽不進去的!”
“想必,此刻,他已經勃然大怒,並更加堅定了內心所想。”
嚴世蕃在聽完嚴嵩的這番話後,則是更加疑惑不解,緊接著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