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監內,馮保正恭敬地侍候在司禮監秉筆太監石公公的麵前,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自從嘉靖上次吩咐呂芳,讓馮保提前學習如何處理司禮監的諸多事務以後,從那以後,馮保便寸步不離地跟在石公公的身旁,虛心學習著。
而石公公也毫不藏私,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傾囊相授。
原因很簡單,石公公是在為自己的今後做打算。
石公公在宮裡待了大半輩子,早已積攢下來了一大筆令人豔羨的財富,他深知,僅憑自己一個人,是絕對守不住這些財富的!
沒有權勢傍身,自己就是待宰的羔羊,而身為宦官,石公公見過太多人走茶涼的事情了。
伴隨著出宮的日子一天天臨近,石公公也逐漸變得焦躁了起來,四處找尋著解決辦法。
碰巧的是,在一次偶然的談話中,司禮監掌印太監呂芳,向石公公拋出了橄欖枝。
呂芳向石公公承諾,隻要他願意提前出宮,呂芳便保障他下半輩子,高枕無憂。
石公公隻是略作思慮,便同意了呂芳的提議,從那以後,馮保便時時刻刻跟在石公公的身旁,向他學習著。
而在這個過程中,石公公也加大了對馮保的投資。
在他看來,自己雖然很快就要離開司禮監秉筆太監的位置了,但是作為自己的繼承人,馮保也將不可避免地打上自己的烙印!
自己這段時間對於馮保的教導,雖無師徒之名,但有師徒之實!
另外,石公公從馮保的眼中,看到了隱藏極深的野心,石公公覺得,馮保絕對不會滿足於當前的地位,他一定會想方設法不擇手段地往上爬!
石公公將紛亂的思緒收回,將還未來得及批閱的奏疏打開,看向一旁神色恭敬的馮保,開口道。
“馮保,你過來看看,這件事情應該如何處置?”
馮保聞言,連忙畢恭畢敬地迎了上來,待他將奏疏上所記載的內容看完以後,當即沉聲道。
“像這種奏疏,應該直接遞呈於陛下決斷!”
石公公在聽完馮保的回答後,點了點頭,語氣之中滿是讚賞。
“嗯,不錯,這段時間,你倒是學會了不少東西。”
“像這種奏疏,應該直接遞呈於陛下進行決斷!”
石公公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
“咱們可不像那些官員們,有試錯的機會,咱們隻要踏錯一步,等待咱們的,便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因此,咱們不能夠放鬆警惕,心中的那根弦,一定要時時刻刻地繃緊!”
“要是那根弦鬆了的話,就會被人抓住破綻,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將付諸東流,馮保,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馮保聽完石公公的這番話後,整個人似有明悟,當即沉聲道。
“多謝石公公提點!”
石公公見狀,點了點頭,當即吩咐道。
“這樣吧,你去把這封奏疏,遞呈給陛下!”
聽聞此話,馮保旋即將手中的那封奏疏,小心翼翼地放入懷中,應聲道。
“是,石公公,我這就去!”
“嗯,快去快回。”
石公公見狀,還不忘囑咐一句。
馮保在應聲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司禮監,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十分激動。
“這下子,有機會麵見陛下了!”
……
養心殿內,嘉靖和呂芳麵對麵坐著,麵前擺著一副棋盤。
隻聽‘啪嗒’一聲,嘉靖將手中的黑棋落入棋盤之中,將目光轉向呂芳,似笑非笑道。
“呂芳,你輸了!”
“呀!”
直到此刻,呂芳這才反應過來,緊接著,隻見其眉頭緊蹙,將目光投向棋盤上的棋子,似乎是在思考著可能的破局之法。
良久,隻見呂芳無奈地將手中的棋子投入棋簍之中,開口道。
“陛下的棋藝愈發爐火純青,奴婢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