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新設軍機處一事,如同一陣風一般,來得快,去得也快。
一開始,朝野上下還以為皇帝接下來會有什麼大動作,因此,不免有些擔憂。
一眨眼的功夫,一個多月的時間就過去了,時間,也來到了五月份。
軍機處這個由皇帝親自設立,並受到朝中官員密切關注的機構,也沒鬨出什麼大新聞。
軍機處隻是兢兢業業地履行自己的職責,負責將前線送來的戰報,第一時間遞交給皇帝,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時間一長,朝中的絕大部分官員,對於這個新設立的軍機處,也就沒有了興趣。
紫禁城,乾清宮。
此時,嘉靖正身著青灰色道袍,盤坐於蒲團之上,眼睛似閉非閉。
嘉靖身上的道袍無風自動,獵獵作響,一股紫色的法力升騰而起,將他包裹在內。
倘若有修仙者在場的話,便能夠一眼看出,此時的嘉靖,已經進入了一種超脫物外的境界。
此時的嘉靖,看上去就如同神話傳說中的那些仙人一般,超然物外,擺脫了時間、空間的禁錮。
嘉靖身上的氣勢,也如同汪洋大海一般,深不可測,不可捉摸,令人不由得心生臣服之感。
一呼一吸,一吐一納之間,都有著一股莫名的道韻,使人心生平靜。
乾清宮內逸散的靈氣,很快便被嘉靖吸納一空,這些靈氣在被嘉靖吸納進體內以後,便經由四肢百骸,在嘉靖的體內的經脈循環一個周天後,衝入丹田內的氣旋。
這一次,與以往不同,那些靈氣在衝入丹田內的氣旋後,並不像以往那樣泥牛入海,無事發生。
待最後一縷靈氣衝入丹田內的氣旋以後,霎時,嘉靖隻感覺從全身上下,傳來一股前所未有的充實之感。
以往怎麼都填不滿的氣旋,仿佛達到了一個臨界點,緊接著一股駭然的氣息,以嘉靖為中心,四散開來。
隨後,隻見乾清宮上空,毫無征兆地積聚起了大片的烏雲,其中還有若隱若現的雷霆在其中蔓延。
烏雲內那些,手臂粗細的銀白色雷霆,仿佛能夠毀滅一切,一股似有似無的壓抑感,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不知何時,隻見嘉靖心神一動,猛地睜開眼睛,抬起頭往上方看去。
頃刻間,原本積聚在乾清宮上空的大片烏雲,以極快的速度散開,些許陽光順著縫隙,灑落下來。
在感覺到那股似有似無的壓抑感消失以後,嘉靖方才退出修煉狀態,並從蒲團之上緩緩起身。
在仔細查探了一番體內的狀況以後,嘉靖不由得麵露喜色,每日雷打不動的修煉,總算是有了回報。
“朕現在的境界,應該達到了練氣後期圓滿,距離成就築基,隻差一步了!”
“上次朕從練氣中期,晉入練氣後期的時候,都引來了雷劫,並引發了日食。”
“築基期的雷劫,恐怕還要恐怖無數倍,在做好萬全的準備之前,萬萬不可嘗試渡劫。”
“稍不注意,就是道死身消的結局!”
在如此告誡自己一番後,隻見嘉靖將身上的氣勢儘皆收斂,如同平常一樣。
……
隨後,隻見嘉靖重新坐回到龍椅之上,從書案上拿起一封由司禮監那邊送來的奏疏,翻看了起來。
時間就這麼緩緩流逝,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隻見呂芳邁著悄無聲息的步伐,進入了乾清宮。
呂芳在進入乾清宮以後,便來到嘉靖身旁,俯下身體,畢恭畢敬道:“啟稟陛下,這裡是由軍機處那邊送來的戰報!”
呂芳說完,便從袖中將戰報取出,並恭敬遞交到嘉靖的麵前。
“嗯。”
嘉靖在應了一聲後,從呂芳的手中接過戰報,分外專注地瀏覽了起來。
趁著嘉靖瀏覽戰報的間隙,隻見呂芳偷偷抬起頭,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嘉靖。
就在剛剛,呂芳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心悸之感,他總感覺,今天的嘉靖,跟以往相比,不太一樣。
“難不成,是陛下的道行又進步了?”
冷不丁地,呂芳的心中突然閃過這樣一個想法。
不過很快,呂芳便將腦海中的這個想法儘數掐滅:“不,呂芳,你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專心侍奉陛下吧!”
就在這時,隻聽嘉靖那略帶感慨的聲音響起,將呂芳重新拉回到現實:“好,好啊!”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臉上適時浮現出好奇之色,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出言詢問道:“陛……陛下,可否是前線又打勝了?”
“嗯,這是自然,你自己看看吧!”
待話音落下,隻見嘉靖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並順帶著將手上的戰報,遞交到呂芳的手中。
在近一個半月的時間裡,前線又陸續送來了許多封戰報,上麵的內容,無一例外,都是明軍大勝。
在從嘉靖的手中接過戰報以後,隻見呂芳分外專注地瀏覽起了上麵的內容,隻見上麵寫著。
“啟稟陛下,自上次一役後,大軍氣勢如虹,又接連與韃靼大軍交戰數次,殲敵……”
待將戰報上的內容悉數瀏覽完畢後,隻見呂芳的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旋即,隻見其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激動道:“陛下,依奴婢看,前線節節勝利,距離擒獲俺答汗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嘉靖聽聞呂芳此話,在沉吟片刻後,點了點頭,出言感慨道:“是啊,等消滅了俺答汗這個心腹大患,往後我大明的邊疆,也能夠安定下來了!”
“等朕先前派出去環球航行的船隊,將紅薯、玉米這兩種作物,帶回大明以後,百姓也能夠填飽肚子了。”
侍候在嘉靖身旁的呂芳聞言,剛想趁勢拍一拍嘉靖的馬屁,隻見導引太監邁步進入了乾清宮。
導引太監在進入乾清宮以後,當即俯下身體,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沉聲道:“啟稟陛下,禮部尚書李春芳在外求見!”
在從導引太監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嘉靖的臉上並未浮現出任何的意外之色。
畢竟,距離朝廷舉行恩科考試的日子臨近,李春芳作為本次考試的主考官,理應前來彙報進度。
在這之後,隻見嘉靖將目光從導引太監的身上收回,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
“嗯,朕知道了,讓他進來吧!”
“遵命,陛下!”
在得到嘉靖具體的吩咐後,導引太監未作絲毫猶豫,當即邁步離開了乾清宮。
……
在這之後不久,隻見李春芳邁步進入了乾清宮。
李春芳剛一進入乾清宮,便‘撲通’一聲跪伏於地,沉聲道:“微臣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嘉靖聞言,將目光從李春芳的身上掃視而過,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嗯,起來吧!”
“謝陛下!”
在得到嘉靖的應允後,李春芳方才從地上緩緩起身。
隨後,隻見李春芳從袖中取出一封奏疏,將其高高舉過頭頂,恭敬稟報道:“啟稟陛下,這裡是本次恩科考試的同考官名單,以及具體流程,煩請陛下過目!”
侍候在嘉靖身旁的呂芳見此情形,不等嘉靖吩咐,當即上前,從李春芳的手中接過奏疏,並將其遞交到嘉靖的麵前。
“陛下!”
“嗯。”
嘉靖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然後從呂芳的手中接過奏疏。
在將考官名單,以及考試的具體流程都仔細瀏覽了一遍後,隻見嘉靖將手上的奏疏放至一旁,點了點頭,看向李春芳所在的方向,緊跟著開口道:“嗯,乾得不錯。”
見皇帝沒有對奏疏中的同考官名單,以及考試流程提出異議,李春芳整個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一直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了下來。
李春芳所挑選的這些考官,都是學富五車、清廉自守,且剛正不阿的人。
如此一來,可最大限度地避免重蹈前任禮部尚書的覆轍。
要是這次考試,有考官收了考生的銀子,提前將試題泄露出去,亦或者是在試卷上動手腳的話,那麼自己身為主考官,將難辭其咎。
再不濟,也得被扣上個識人不明的帽子,往後的仕途,恐怕得到此為止了。
待嘉靖的話音落下,隻見李春芳俯下身體,恭敬應聲道:“這一切都應該歸功於陛下的英明領導才是,微臣豈敢居功?”
嘉靖對於李春芳的話不置可否,隨後,其仿佛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將目光從李春芳的身上收回,又繼續詢問道:“對了,朕先前交代給你的事情,伱辦得如何了?”
李春芳聽聞嘉靖此話,整個人瞬間明悟:“陛下這是在問,參加本次考試的宗室子弟,朱順先的事呢!”
在這之後,隻見李春芳收斂心神,抬起頭來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沉聲稟報道:“啟稟陛下,在這之前,微臣已經就考試的相關事宜,與張閣老商議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