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維持這種狀態多久?"蘇靈兒問道,聲音帶著奇特的回聲。
"最多十二個時辰。"小龍展開翅膀,"該回去了,收割者已經突破第三道防線。"
離開半球建築時,倒懸城市突然開始崩塌!靜止的時空劇烈震蕩,建築如鏡子般碎裂,那些時之族的人影紛紛轉向他們,伸出手仿佛在祈求什麼。
"快走!"小龍加速飛向平台,"遺跡要永久封閉了!"
三人衝進星門的瞬間,整座城市化為無數銀色碎片。寧小川最後看到的,是一個時之族孩童將某樣東西拋向他的幻象...
現實世界的衝擊令人窒息。他們出現在聖源之地外圍的戰場上,周圍是激烈的戰鬥景象。收割者的機械生物如潮水般湧來,聖源戰士節節敗退。
"爹爹!東麵!"小龍突然大喊。
寧小川轉身,看到一頭百米高的收割者巨獸正在摧毀最後一座守護塔。沒有思考,他本能地擲出時之砂光刃——
光刃飛行軌跡上,時間突然變慢。巨獸的動作如蝸牛般遲緩,光刃輕鬆穿透它的核心。當時間流速恢複正常時,巨獸轟然倒地,化為黑色塵埃!
"太棒了!"小龍興奮地盤旋,"繼續!"
蘇靈兒雙手合十,銀發飛舞。她釋放出的時之漣漪所過之處,受傷的聖源戰士奇跡般恢複,而收割者則迅速腐朽!
戰局開始逆轉。寧小川和蘇靈兒背靠背作戰,時之砂的力量讓他們如入無人之境。但很快,寧小川注意到不對勁——每次使用時之砂,自己的記憶就會混入更多時之族的片段。
"小龍!副作用比你說的嚴重!"他在戰鬥間隙喊道。
小龍正用時空屏障阻擋收割者艦隊的主炮,聞言第三隻眼閃過一絲愧疚:"我知道...但我彆無選擇..."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裂開一道巨大縫隙!一艘前所未見的巨型收割者母艦緩緩探出艦艏,形狀如同張開的利爪。更可怕的是,艦體表麵浮現出無數人臉——全是它吞噬過的文明代表!
"時空錨!"小龍驚恐地喊道,"它在鎖定聖源之地的時間坐標!"
寧小川感到體內時之砂劇烈躁動,與那艘母艦產生共鳴。突然,一個清晰的意念傳入腦海:
"時之繼承者...加入我們...成為永恒..."
這聲音直接作用於靈魂,充滿難以抗拒的誘惑力。寧小川踉蹌幾步,眼前再次浮現戰場幻象——但這次,他看到自己站在收割者一方,親手摧毀了一個又一個世界...
"不!"蘇靈兒的清喝將他拉回現實。她雙手按在寧小川背上,銀發如瀑布般包裹住兩人,"小龍!執行最終方案!"
小龍悲鳴一聲,突然飛向高空。它的身體開始發光,源初之冠碎片從吊墜中脫離,與生命之種和玄冰劍產生共鳴。
"你們要做什麼?"寧小川感到不妙。
"唯一能永久關閉時空錨的方法..."蘇靈兒眼中流下銀色的淚,"是獻祭一個時空旅者。"
寧小川瞬間明白了:"不!小龍不能——"
已經晚了。小龍的身軀化為純粹的光,包裹著源初碎片撞向母艦。一道跨越時空的屏障展開,將整個聖源之地包裹其中。收割者母艦發出刺耳的尖嘯,開始緩慢退入裂縫。
"還有機會!"寧小川抓住蘇靈兒,"用所有時之砂強化我的時空感知,我能把小龍的意識拉回來!"
蘇靈兒猶豫了:"這太危險了!"
"相信我!"寧小川已經調動全身能量,"我們是一家人,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蘇靈兒終於點頭,兩人將全部時之砂注入寧小川體內。他的身體瞬間量子化,沿著小龍的時間線追向時空裂縫深處...
在超越物質界的維度中,寧小川看到了小龍的靈魂光點正被母艦拖拽。他伸出雙手,時之砂形成橋梁。就在即將觸碰到小龍的瞬間,收割者母艦的意念再次襲來:
"愚蠢的抵抗...時間洪流終將吞噬一切..."
寧小川沒有理會,全力一撲抱住小龍的光點。回歸的刹那,他聽到一個時之族孩童的聲音:
"記住...時間是圓環...我們終將再見..."
現實世界,寧小川和小龍同時從虛空中跌出。小龍恢複了幼年形態,虛弱地蜷縮在寧小川懷裡。蘇靈兒跪倒在地,銀發逐漸恢複原色。
天空的裂縫開始閉合,收割者母艦最終消失。殘存的收割者部隊如斷線木偶般倒地,聖源之地暫時安全了。
但寧小川知道,這僅僅是開始。他低頭看著掌心中最後一粒時之砂,裡麵映照出無數個平行時空的影像——每一個時空裡,收割者都以不同形式存在著。
"它們會回來的。"蘇靈兒輕聲說,握住了他的手。
小龍勉強睜開眼睛:"下次...我們會準備得更好..."
夕陽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遠處是歡呼的聖源戰士。但在這勝利的時刻,寧小川卻感到一種莫名的憂傷——那些時之族的記憶碎片,正在他靈魂深處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