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睿雙手握拳,神情隱忍不忿。
“一些嚼舌根的閒話罷了!祖母千萬不要往心裡去,沒得氣壞了身子。
仙徒雖然不比正式的仙門弟子,卻也一隻腳跨入了仙門門檻,乃大造化!
等我過了大考、入了太玄,那些人自不敢小瞧了祖母!”
崔老婦稍感安慰,麵上帶出些淡淡笑意,又看向另一人。
“瑜姐兒,你以為呢?”
陳瑜想了想,“孫女不懂那些大道理,但是祖母想讓我們進太玄宗,孫女定會竭儘全力,讓祖母滿意。”
崔老婦點點頭,看向最末一人。
“幼菱覺得如何?”
江幼菱坐直了身子,答道,“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太玄宗仙門之地,縱為灑掃之役,亦得習真訣以立身,窺天道而覓長生,豈同塵俗碌碌,虛擲春秋者乎?
承蒙不棄,幼菱誠惶誠恐,必當勤勉自勵,恪守祖訓,以副慈親嚴君之望。”
崔老婦心中熨貼,隻覺這話說到自己心坎上了,於是安排眾人溫書,又單獨召見江幼菱,殷殷問話。
“幼菱可知,太玄所設考校,幾重關隘?”
答曰,“一文試,考校學問與悟性;一武試,考較身手耐力。”
崔老婦默然頷首,而後道,“除卻文試、武試外,還有一關,考校弟子心性、機變之才。汝需當留心爾!”
隨即,將通過這第三道關隘的要領,徐徐道來。
江幼菱一一記下,心中暗自感慨仙門規矩之多、考核之難。
不過擢選一小小仙徒,就設重重關卡,想成為正式的仙門弟子,難矣!
怪道母親和大伯考了那麼多年,依然榜上無名。
時間匆匆流逝,眨眼便到了正式考核之日。
陳家一門四考生,備受矚目。
“快看,那個便是崔婆子新收的孫女,瞧上去倒是精神。”
“遙想當年,陳家一門三仙徒,也曾是遠近有名的大戶,但隨著陳老爺子仙去,陳家大郎意外身殞,這陳家也漸漸衰落下來……”
“崔婆子憋著勁逼迫子女向學,是想光耀門楣,再現往日榮光呢,可惜時移世易,如今太玄實施舉薦之製,嚴其遴選,仙徒者寡……噫嚱,可悲,可歎!”
旁人的議論,崔老婦恍若未聞,隻叮囑家中幾人,“先前在家中告誡你等的話,記住了嗎?”
“記住了,母親(祖母)!”
崔老婦微微頷首,“且去吧,吾於此靜候佳音。”
江幼菱最後看了崔奶奶一眼,跟隨母親、大伯和堂兄的步伐,跟隨一眾考生,入了問道殿。
問道殿極廣,可容數千人,江幼菱四人混跡於人海中,渺然如煙。
上首立一老翁,如雲中白鶴,縹緲孤高。
老翁負手而立,有仙卷自其身前漂浮而起,徐徐展開。
“今我太玄仙門,承天道之運,秉仙緣之機,特開山門,擢選仙徒若乾。
凡年滿十五,心性堅韌,無作奸犯科者,皆可前來應選。
既入太玄,需耐得清苦,守得本心,料理靈田、灑掃殿宇、侍奉丹爐,皆需儘心竭力。
縱無仙緣根骨,亦可入我門下,若日後勤修苦練,未必不能得傳正法,一窺仙機。
凡欺瞞偷盜、心術不正者,一經查實,立逐出山門,永不錄用。”
聲如洪鐘,震耳發聵,階下數千人莫不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