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楊歌想委托個誰扇自己一巴掌,奈何太過神經的確認法他著實不好意思在陌生人居多的環境顯露,跟著與自己情況最相似的千翔打鼓。
“你覺得會這怎麼做?”
答案即是路楊歌一時沒有想起的三條線,千翔與他解釋。
“激發靈源、引動靈性、穩固質相。”千翔在後尾改口“我們當前卡在第二條。”
隻是路楊歌在第二條開頭卡得徹底,初高中尚能靠文科成績畢業,但入靈能大學就成了徹底累贅,更彆說這份必要的基礎流程根本下不去,而學校對許多疑難雜症無能為力。
所有學子靜下心都是能隱約察覺到這份潛規則。靈能的多樣多樣性和異變轉換使得普遍性教育注定無法全麵覆蓋,所以一個靈能者的未來還是比拚氣運和實際背景底蘊。找不到辦法本質突破的尋常人即便足夠出眾也很難在相關領域獲取足夠高的成就和權限,更惶恐昔日還留傳下的這麼一句話:(文職文職,一文不值嘛)。
多少比普通人耐活的靈能者可不會下放去與普通人卷,即便有些位置的壽命限度短得多。
千翔決定打斷自己的思路,以立場和情感揉搓加以判斷下,他不該再用旁觀的視角去對待,轉頭學習路楊歌是揮發自己的好奇心,如果他真的有的話。
或許確實萌生出一點慶幸。
以路楊歌的現狀來說落選也是好的,且他們還是有那份直麵生活的底氣,各種意義上。
於路楊歌來看,莊園的夜景是首次經曆的最初幻想。他也不是沒幻想過住大房子大院子是什麼感受,記得有個日子他也曾進去過無人的彆墅,記得那棟房子女主人遇害的說明,雖然他沒出大事,但還是給那鬼哭狼嚎的呼嘯嚇得不輕。
這裡是真的存在的可以被感知到的風吹葉。
“打理起來不累嗎?”他已經把心聲說出口。
“我們有個了不起的園藝師兼管家。”姬子宸落步到他身側“但也顧不來那麼大的麵積,原來除了前院和溫室,其他地方我們根本不怎麼管,不過樹爺爺到訪就改善了,因為他與植物關係親密,後花園以及林地都是他的居處,發明室也造在那。”
她小聲的分享秘密一般:這裡的草木會自己打理自己。
路楊歌回複:那就很省精力和錢了。
“咱也不怕實話,當初買下這個急於出手的山莊其實就已經掏空我們的錢包了。還好附贈管家奧斯汀,不然還在住鬼屋呢。”
“……雖然地理位置太偏,但是看麵積價格再如何也該能在富饒街區裝修好獨立彆墅吧。”
姬子宸拉拉眼皮,皮鞋在一步台階擦出咂舌般的聲響。
“你知道我們是感染者,又是舊世界的人,監護人還是個自己都顧不太上的酒鬼大叔,最初這裡的環境最貼近熟悉的時代反而能讓我們安心。”她轉眼就笑的拍拍掌心“而且把環境改造成舒適的模樣好像生活正在變好的成就感也是很令人寬慰的。”
她笑得媚,瑞鳳的翎羽在殷紅的琉璃中流轉,路楊歌都忘了,其實他的認識的女孩子相貌都是很周正的。
就是性情多少,讓人有些難繃。
李燕歸還是淺色的衣裙,隻是內裡黑衫換作半身繃帶,從脖頸一路伸展至半身,路楊歌不曾打探過那底下的秘密。同一時,一隻眼珠子也在黑暗中抬頭。
路楊歌抬手打招呼。
對方反應稍慢的跟上動作。
兩個看起來都傻。
穿越草木拱門道路就擴寬,浮道的浮空燈因來人而點亮,路口提握的暖色在光度下黯然融入,有一對精修小胡子的中年男子喜上眉梢,姬子宸快步去與他說上幾句,隨後回來的莎莉絲特告知要去觀察一下房間讓他自己先走。
是的。他。沒有們。
為什麼突然間隻剩我了?
路楊歌困惑。
不對,還有一個李燕歸。
當成少數的時候尋常事也變得神奇了“你不去睡覺嗎?”
“睡不著,去看看,有感覺,從你身上。”
她階段性的給出回複。
路楊歌敲出一個:?
不過經驗讓他對她的話上點心。
“其實是,你的味道變濃了。”盤著銀白簪子的姑娘嘗試解說“現在能直接聞到。”
路楊歌驚得扯起袖子,打考試回來他這些天可是真洗掉皮的,沒可能還是那嘔死人的味道啊?
老花鏡上下浮動,樹老跟雨後竹筍似的冒個大頭,看把人嚇的。
“是什麼味道?燕歸,你能仔細描述一下嗎?”
李燕歸輕輕扯開眼皮,收攏時緩緩組織言辭。
“有種,很熟悉,又不一樣,同類的感覺,在那個殼下。”
聲音在與老花鏡一同滑下來。
祂們已經走進一處壓滿藤葉的涼棚,下意識的,路楊歌背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