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楊歌指著邊角的字母眼眉毛一挑。
千翔放下了手頭的卡片,加入表示“找不到想要的我先拿著收藏好了,最貼合自身的才好。”
最後一句他注視著前方兩者,他也不相信看似稚嫩的模樣會真的毫無察覺。他們最近遇到的人太多了,還都是本不該出現在不該出現地方的存在。
像是在加速什麼。
賴心輕笑,繼續單手插兜“安心,就如楊歌說的,沒有想法就暫時順其自然吧。”
“接下來我要去造訪小莎尼,斯庫爾德?”
“啊……”斯庫爾德應聲“我接下了一個較為長期的調查任務,你們願意一起嗎?”
明珠市的天幕之外,郊區護欄拒絕的野地,幾乎都是黑潮蔓延過的廢土——那裡生長的不再是植物,是黑暗蝕化的產能工具,即便在退潮下能量不足的區域逐漸休眠或是乾涸成為荒地,可在汙染最嚴峻的位置概率性的演化出死瘤。
路楊歌盯著麵前又一杯檸檬紅茶,實話說這個挺貴的來著。
“死瘤會將區域性生態改造成死地,如果波動達到一定程度會引發小範圍的崩落,俗稱漲潮。我最終目標是調查出足夠精準的死地數目和死瘤範圍,不過在深入汙染區之前,我會帶你們在平潮區和停潮區勘探——如果你們的目標是‘星辰’和‘深淵’。那對崩落的後遺症必須有充分的應對經驗。”
要跟、不對不對!路楊歌打散找大人的念頭。
“我沒問題,千翔,咱們過去吧!”路楊歌搖出手機,通訊表停在莎莉絲特那一頁“如果現在就出發,那我跟家裡人說聲不吃下午茶了,或者還需要我們準備什麼嗎?”
斯庫爾德是個行動派。幾乎是當機立斷的引他們購置野外必需品。
“這可不是露營。”
把淨水器交到路楊歌的手轉換至肩膀,陷下來的力道讓他感到疼痛。
“記住痛覺,這可不是露營。我也無法擔保過得像個露營。”
路楊歌控製跳動的眼皮坦然道:“總會去麵對的。我們也一直有做準備。”
斯庫爾德猛吸一口氣——
“完全是臨陣磨槍啊——”
吐出了雙方特意忽略的真言。
“我說過的,我因為很容易遊疑的性格所以才當一個行動派,那你呢?在躲什麼?”
熱血上頭跟人乾的東西根本不存在——好吧,或許會有幾個容易被拐被騙的傻瓜,但在場的都不合適啊。
路楊歌雙雙放空,有點自暴自棄的打哈欠“大概是,有機會就想抓住吧。實在有些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冷靜的想想——他的身份背景太多秘密了,何況還牽扯到大把危險的東西,他害怕這樣連危險的具體形狀都沒有的自己(直覺可以給他一個砝碼,但本能不可能永遠重過理智。他必須拒絕無知。),他也恐懼那會被隨意塑造的龐然,哪怕是逃避也是需要安全帶*緩衝*的啊!
“哈——”斯庫爾德感慨,她似乎卸下了什麼重擔,她說“如果是這樣,我能夠帶上你們一段時間。”
去往郊區的同行道上刮起冷風,斯庫爾德收回手道:
“要下雨了。”
荒土公路上,未曾納入防護通道的公路與廢棄無異,祂們在水滴擊打出聲響前進入冒險家協會近期設立的臨時據點,斯庫爾德租界了一隻駝獸。
大地獸、地震龍、雷龍……【大地】使徒的造物之一,性情也如大地一般溫厚……不過要是真把祂們惹生氣那場麵堪比火山地震,斯庫爾德如此解釋。
路楊歌順著鞍子上去快三個自己的高度,背脊的觸感要比足膝更光滑,連凸起的微小白石也是打磨好的。
“帽子戴好,注意衣服的避雨模式是不是開著的,我預感這場雨不會小。”
風已經大的能吹走帽子了,路楊歌隻能把冒險帽的鏈帶扣上。
見著人和行李安防的合理,斯庫爾德至前輕輕摩挲淺白色的脖頸,言道“走吧。”
長而淡的嗡鳴不消一會就隨風而去,拖起來的長尾巴掃動幾下,尾巴尖遠遠的跟在後麵。
冰冷的空氣隱約傳遞一陣灼熱,路楊歌去看前方。
不知是黃昏接捧落英,還是夕陽親吻玫瑰,他看見近乎破曉的太陽墜滅,猶同雛鳥的羽翼,亦如涅槃的火鳳,騰淩而去的飛鳥帶走餘暉,將天空儘頭留給綿長的雨幕。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