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薑翡反應,裴涇直接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薑翡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襟,低聲說:“你其實,可以背著我。”
她始終覺得,公主抱這個動作要比背曖昧得多。
“還輪不到你挑三揀四,”裴涇抱著她往前走,冷聲說:“本王不可能把後背交給任何人。”
走出一段他又道:“你真沉。”
“沒你沉。”薑翡有氣無力地說:“你知道我把你拖那麼遠費了多大勁嗎?”
裴涇垂眸掃她一眼,“你就比野豬輕點。”
薑翡吃力地笑了笑,“你還抱過野豬啊。”
裴涇把她往上顛了顛,“現在就抱著一個。”
薑翡撇了撇嘴不接話了,她實在沒什麼力氣再和他鬥嘴,身體隨著顛簸一晃一晃的,腦袋也有些發暈。
過了一會兒,她試探著緩慢把頭靠在了裴涇肩上,她才不會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這樣靠著要舒服得多。
裴涇腳步一頓,垂眸掃了她一眼,見她臉色煞白如紙,又把即將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薑翡略微渙散的目光落在裴涇清晰利落的下頜上,她迷迷糊糊地想,這個人嘴上不饒人,懷抱卻意外地溫暖可靠。
說來也巧,如果她沒有救下裴涇,任他在林子裡自生自滅的話,她就沒有火折子取暖,也沒法用火驅趕野獸,更不會有裴涇帶她下山。
這也許就是佛說的因果,她種下的善因結出的善果反倒救了她一命。
又走了好一會兒,裴涇忽然停下腳步,說:“來了。”
薑翡側耳細聽,在風拂林梢的沙沙聲中聽見了隱隱的呼喊聲,不得不再一次感歎裴涇的耳力。
裴涇把薑翡放在一塊還未乾透的石頭上,抬手打了聲哨,林間很快傳來回應的啾鳴聲。
裴涇看著回聲的方向,朝她伸出手。
薑翡看著攤開在自己麵前的掌心愣了愣,慢慢地把手放了上去。
裴涇皺著眉回過頭,看見她抓著自己的手,一下甩開,“你乾什麼?”
“你不是要拉我起來呢?”薑翡一臉無辜。
“拿來。”
“什麼?”薑翡一臉茫然。
“本王的袍子,”裴涇挑眉,“怎麼,穿習慣了?不舍得還了?”
薑翡這才想起自己還披著他的衣服,連忙脫下來。
幾個身著勁裝的侍衛已經撥開灌木穿林而至。
為首的段酒見到裴涇,表情明顯鬆了口氣,“總算找到您了,王爺可有受傷?”
“無礙。”
裴涇淡淡回了一句,抬手將薑翡手上的半截外袍扯了回來,薑翡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個踉蹌,慌忙扶住身旁的樹乾。
段酒遲疑地看向薑翡,“薑二小姐……”
“不必多問。“裴涇麵無表情地把外袍扔給段酒,接過侍衛遞來的衣裳披上,說:“派兩個人送她回淨蓮庵。”
說完腳下步履生風,朝著侍衛來時的方向而去。
段酒連忙指了幾個人護送薑翡,自己則抬腳追上裴涇,“王爺可是又發病了?”
裴涇沒應聲,沉默就代表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