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翡在馬背上被顛得七葷八素,忍不住怒道:“裴涇!你發什麼瘋!”
裴涇充耳不聞,反而加快了速度。
直到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他才猛地勒住韁繩。
薑翡剛要發作,就被他一把扣住下巴。
“薑如翡,你給本王聽好了。”裴涇的聲音就貼在她耳畔,冷得像冰渣子一樣,“本王救你,不是為了看你在魏明楨麵前裝模作樣的演戲。”
薑翡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震住了,一時竟忘了反抗。
她被他扣得後仰著脖頸,剛好靠在他的頸窩裡。
這個姿勢讓薑翡能清晰地感受到裴涇頸動脈的跳動,一下一下,急促而有力,混著晨風的涼意,莫名讓人心頭一顫。
“你以為魏明楨真的在乎你?”裴涇冷笑,“他連救你都不願去,這樣的男人,能夠托付終身?”
薑翡這才回過神,一把拍開他的手,“我管他在不在乎我,我隻要他娶我就行了。”
裴涇臉色愈發陰沉,“你就喜歡他到這樣的程度?即便他根本不在乎你,你也要嫁?你就這般……這般,這般不自愛!”
薑翡有點懵,怎麼就扯到不自愛上頭了?
她眨了眨眼,好像意識到裴涇似乎誤會了什麼。
“等等。”薑翡揉了揉被捏疼的下巴,“王爺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魏明楨了?”
裴涇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困惑,“那你為何非要嫁他?”
薑翡眼神飄向遠處,“我自然有我必須嫁給他的理由,誰說成親必須是因為男女之情。”
裴涇的表情忽然變得複雜起來,“難不成……你是為了攀高枝?”
沒等薑翡作答,便聽他嗤笑一聲,“區區定遠侯府,他連世子都不是,算什麼高枝?”
“不嫁他難不成嫁你?”薑翡回頭嗆了他一句。
裴涇的表情立時僵在了臉上,“你,你……”
薑翡不知道他怎麼忽然變成被掐了脖子的公雞似的,“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頭緒來。
“你怎麼了?”這姿勢扭得薑翡脖子疼,乾脆抓著鞍環調整了一下姿勢。
裴涇臉上的表情還沒變過,他喃喃道:“嫁,給,我?”
這下薑翡也呆住了,兩個人就保持著這個彆扭的姿勢對望著,直到段酒帶著人追上來。
“王爺!”段酒的聲音從巷口傳來,打破了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
裴涇如夢初醒,猛地鬆開鉗製薑翡的手。
“屬下……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段酒小心翼翼地問道。
“閉嘴!”裴涇厲聲喝道,聲音卻有些發緊,他深吸一口氣,強作鎮定地看向段酒,“給本王一匹馬,這馬……這馬太擠了。”
段酒想說他載九桃都不擠,薑二小姐比九桃還瘦,怎麼可能會擠?
但他還是立刻照辦,把自己的馬讓出來,自己則用彆的侍衛的馬。
薑翡獨自坐在裴涇的高頭大馬上,她根本不會騎馬,一個人坐著還是有點犯怵。
“那誰載我?”
段酒是聰明人,立刻道:“我這就找個人替小姐牽馬。”
隊伍很快就安排好了,薑翡和九桃一人一騎走在前麵,裴涇和段酒在後,後麵還跟著一串侍衛。
段酒見裴涇眉心緊蹙,一直盯著前麵薑二小姐的背影,也不知道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忍不住問:
“王爺和薑二小姐,是不是……”
“是不是什麼?“裴涇冷冷地掃了段酒一眼。
段酒縮了縮脖子,硬著頭皮道:“是不是鬨了什麼不愉快?”
裴涇的目光重新落在前方那個纖細的背影上。
薑翡正緊張地抓著鞍環,身子隨著馬兒的步伐微微搖晃,顯然是不習慣獨自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