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郡主搖頭,“晚了,走錯了路就隻能一條道走到黑,大不了我搬回郡主府,不再管他二人往後如何。”
薑翡歎了口氣,“郡主,你這不是在懲罰他,是在懲罰自己。”
“那我還能怎麼辦?”
“和離唄。”薑翡說:“比張諍好的遍地都是,就算郡主不想找了想一個人也好,自由自在。”
安平郡主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震驚道:“和離?那是百姓之間才有的事,皇室中從未有過和離。”
“什麼事都有第一次。”薑翡拉著她坐下,“也沒有哪條律法規定皇室中人便不能和離吧?”
安平郡主聲音微弱:“我若和離歸家,旁人會怎麼看我?我母親的顏麵又該如何放?”
薑翡理解,彆說古代人,同樣的事放在現代也有很多人抱著同樣的想法,縱使婚姻千瘡百孔,世人仍視其為難以啟齒的汙點,寧可在反目相向的婚姻中互相消耗,也不願直麵婚姻破裂的現實。
安平郡主糾結地捏著梳子,“和離後我也不準備再嫁,不和離也是一個人,左右都是一個人過,我忍一忍大家麵子上都過得去。”
“比起這些虛的,”薑翡直視她的眼睛,“郡主難道不該先想一想自己嗎?你才二十出頭,往後幾十年的日子你都準備這麼過?然後看著張諍和那個周姨娘子孫滿堂,你自己孤苦一人,把自己熬成怨婦?”
安平郡主似乎從她這幾句話中看到了將來,表情有些猶豫,“可是和離,哪有那麼容易?”
“你沒試怎麼知道,興許實際上比你想的容易呢?畢竟長公主那樣疼你。”
“我,我再想想吧。”安平郡主說。
“也好。”薑翡也不準備再強求,拿過梳子替自己梳頭發。
安平郡主又取回梳子,“你就光替我想,就沒替你自己想一想?”
薑翡總不能說她成天都在想怎麼完成任務回去,她替自己想的可太多了。
安平郡主從鏡中瞧著她的神情,手上的動作越發輕柔,“你覺得昭寧王好,隻怕是京城獨一份兒,所有人不是怕他就是恨他。”
“也不是。”薑翡說:“魏辭盈也覺得他好。”
“但是昭寧王隻念叨著你,王爺還特意囑咐,若你問起他去了何處。”
薑翡抬起頭頭,“他說什麼了?”
“他說……”安平郡主故意拖長了調子,“讓你少操閒心。”
薑翡氣得把簪子往桌上一拍:“這個王八蛋,誰替他操心了!”
安平郡主抿嘴笑著,從妝奩裡另取了一支碧玉簪,“這支襯你。”
薑翡綰好了發髻,兩人用過早飯沒多久,彆莊的老管事就匆匆跑進院來。
“郡主,小姐,薑府派了人來,說是老夫人身體不適,請小姐回去一趟。”
安平郡主立刻道:“嚴重嗎?”
“說是病得起不來身了。”老管事說。
薑老夫人身子一直不好,薑翡上次去請安時就聽張嬤嬤說老夫人咯血絲了。
“那我回去一趟。”薑翡說。
“那我陪你回去。”
“不必。”薑翡說:“東西就不必收了,我回頭還要來。”
幾人上了馬車就往薑府趕,薑府門前早有人候著,見了人就急哄哄把人往內院引。
薑翡仔細觀察著引路婆子的神色,發現她眼神閃爍,腳步虛浮,顯然是有鬼。
“小姐去看老夫人就不必帶這麼多人了吧?”老婆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