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雀躍著追上去:“這麼多銀子夠買多少糖畫呀!“
話音未落又驟然停步,將錢袋往回推搡:“雖然我儘心照料靈草,但是也不能占有這鬻靈草的銀子啊,我不要,還給你!”
祁澤這才停下腳步,低笑出聲,指節叩了叩阿允的額頭:“誰跟你說,我種的那些珍貴的靈草是用來出售的呢?”
“那你平日裡的開銷從何而來…...“阿允摸了摸額頭,杏眼睜得溜圓。
“聽過"點石成金"麼?“祁澤抱臂挑眉問道。
阿允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好消息,驚喜得拽著他袖口直晃:“你快教我、你快教我!這樣我學會了就能給你買一屋子紅裳啦!“
“胡鬨…...“祁澤耳尖霎時泛紅,偏過頭去時卻被她攥得更緊。
“對了,現在我已經有這麼多銀子了,我們現在就買!”
“彆!彆去!!”也不知是阿允的力氣突然變大,還是祁澤口是心非,祁澤被她拉著滿大街跑。
他就這樣任由他阿允拉拉扯扯的走了一路,終於才找到了地方,卻見“霓裳閣“的朱漆門板落著銅鎖,門楣上的紅紙告示被風掀起角——“店主歸鄉省親,歇業十日“。
阿允的長眉瞬間耷拉下來的模樣讓祁澤忍俊不禁,卻又不忍心笑她,抬眼一看,那霓裳閣旁邊正是客棧。
“要不然紅裳下次再買?或許現在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祁澤手指朝著知味軒的方向指了指。
阿允抬頭循著祁澤的目光一看,鼻子微微一動:“有好吃的!”果不其然,買不到紅裳的失落瞬間煙消雲散,“那紅裳的事情下次再說,我先請阿澤吃好吃的!”
知味軒內人來人往,喧囂如潮。
店內彌漫著飯菜的香氣與人群的嘈雜聲,酒客們的談笑聲、小二的吆喝聲交織在一起。
阿允和祁澤尋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阿允興致勃勃地點了好些菜,滿臉期待地等著上菜。
阿允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茶壺上,思緒卻飄到了方才售賣藥草之事,她忍不住開口問道:“之前你說低價賣出藥草,我原以為頂多也就換回幾個銅板,可沒想這低價售出後,竟能換來這麼沉甸甸的一袋銀子。”
阿允微微停頓,眼神中滿是疑惑,又接著問道:“可你本就不靠售賣靈草維持生計,那為何不乾脆把這些靈草直接贈給藥堂,或是送給那些生病的人呢?”
祁澤聽聞,臉上浮現出一抹會心的笑容,笑容裡夾雜著一絲無奈,緩緩說道:“這其中的道理,你怕是還不明白。往往那些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的東西,很難讓人真正重視。
不信的話,下次你取幾株靈草,到大街上隨意送給路過的人,看看他們是坦然收下,還是會遠遠避開。說不定,他們還會懷疑你彆有用心,以為你要毒害他們呢。”
阿允聽後,恍然大悟,一拍腦袋說道:“說來也是,若是有陌生之人突然塞給我銀子,我肯定也會覺得他另有所圖。”
“確實如此,人心複雜,防人之心不可無。”祁澤微微點頭。
阿允突然露出狡黠的目光,假裝震驚:“那阿澤把這麼一大袋的銀子塞給我,莫不是也對我有所企圖!”
祁澤聽了沒忍住“噗嗤”一聲,口中的茶水差點噴出:“你又胡說!”他伸出攤開的手掌:“不要的話便給我。”
阿允趕緊捂住:“那不行,你還沒教我變銀子呢!這銀子我要留著給你買紅裳的!”
祁澤無奈搖搖頭,還真是不管說到什麼,都不忘了買紅裳這事。
阿允將祁澤的手合起來推了回去,又追問道:“我還是不明白……你又為何不按行市把藥草售給藥堂呢?我當時瞧見你在一旁,還低聲同那藥堂老板說了些什麼?”
祁澤輕輕抿了口茶,緩緩說道:“我跟他講,我願意以一半的價錢,將那些奇珍異草賣給他,但他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
其一,不能溢價出售這些靈草;其二,在夏至之後的一個月裡,每隔兩日,須在藥堂門口為有需要的路人提供免費的清涼降燥暑茶。單說那株玉髓生肌藤靈芝,價值就遠超他施茶一年所需的費用,他可是占了大便宜。”
阿允這才明白,看似性子冷淡、不諳世事的祁澤,實則一直在默默行善,不愧是當初救了自己的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