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看著房間裡的一群女人，凱瑟琳自然不用多說，格蕾絲也是一臉淒然，在昨天超級碗賽場上領先表演的凱爾茜喉頭鼓動，顯然也剛剛哭過。
麗莎則是瞪著自己，顯得有些憤懣，估計是覺得自己太不把身體當回事了。
親媽米婭的表情也差不多，更多是埋怨。
怎麼一個個都好像跟我患了絕症一般？伊森心道。
再一想CTE這種慢性病會隨著時間流逝愈發嚴重，最終要麼變成癡呆，要麼吞槍自縊，這些病例可都是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約等於判了死刑。
但自己身上的“症狀”，可跟尋常病例不太一樣。
“我正常的很……”伊森剛一開口，懷中的凱瑟琳就掙脫開，一臉正經的詢問：“我是誰？”
你還能是誰？
伊森喉頭鼓動，原本要提及那特殊的幻象，但轉念一想，現在說這些，隻怕會被立刻當做瘋子吧。
他突然有種身在正常人身在精神病院的無力感。
於是換了種說辭：“我也知道CTE非常嚴重，但並非每一個CTE患者都會變成癡呆，史蒂芬楊就是個例子，他還好端端的，還能解說比賽呢，在你們進來之前，萊拉和一群醫生都給我做了詳儘的檢測和測試，事實證明我非常正常，沒有一丁點後遺症，一切都和過去一樣。”
昨晚關於CTE方麵權威的腦科醫生都被請到了亞特蘭大，萊拉作為助手也剛好一同過來，他們的診斷當然具有可信度。
凱瑟琳點點頭：“我們和醫生聊過了，謝天謝地你現在還算正常。但醫生也說了，隻要伱不再進入球場，病情繼續惡化的情況微乎其微。”
伊森沉默了片刻，苦口婆心地道：“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彆開玩笑了伊森。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回到球場！這不是勸說，而是命令。”凱瑟琳緊咬牙關。
伊森搖搖頭，態度顯得很堅決。
凱瑟琳深吸一口氣，顯然伊森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聽話的“弟弟”了。
她轉頭，跟身後的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
“我搞不定，還是你們來吧。”凱瑟琳低聲道。
凱瑟琳走回人群，接著格蕾絲倒是走了出來。
“省省吧格蕾絲，我不想繼續在這件事上浪費口水。”伊森看起來十分堅決。
格蕾絲微笑道：“我可不是要勸你。親愛的，你無論做什麼我們都會支持你。”
接著她開始聊起俱樂部的事情，雖然輸掉了超級碗，但今年的天使隊依舊是美聯冠軍，這對於一支新球隊而言，已經是足以欣慰的成績，彆說是今年和天使隊一同回歸聯盟的布朗隊，之前加入聯盟的傑克遜維爾美洲虎和坦帕灣海盜目前為止最好成績也隻是季後賽第二輪。
就算是1921年的芝加哥熊隊，那也是球隊成立第二年才拿到第一個冠軍，而且那時整個聯盟也隻有四支球隊罷了。
之後成立的球隊，例如包裝工，花了8年時間才拿到第一個冠軍。再後來隨著聯盟內球隊數量增多，那批六十年代湧現的球隊，例如牛仔隊拿到耀眼成績的時間被延長到最少十五年以上。
這麼一對比，天使隊就是不折不扣的“天湖開局”。
接著格蕾絲提及了下賽季的事情。
“安迪他們也在外麵，我叫他們進來。”格蕾絲轉頭示意。
站在門口的麥肯娜立刻把門打開，那三位教練此時就站在門口，剛才房間內的對話怕不是也被三人聽到。
“對了伊森，今年的選秀中將會有一批四分衛湧現……”霍姆格倫裝作一副不經意的樣子。
“防守球員中，有幾個老將的經紀人主動聯係到球隊，希望能在明年加入天使隊。”雷德斯也跟著堆笑道。
“伊森，下賽季天使隊的短板將會被補齊，就算沒有你，我們也能讓球隊實力更上一個台階。”安迪拍著胸脯保證。
“說完了？”伊森看著三人。
霍姆格倫用手肘捅了捅安迪，安迪隻得硬著頭皮說道：“伊森，現在流行的戰術更傾向於傳球，並不適合你，下賽季，我們不準備讓你繼續擔任四分衛。”
三位教練會這麼說，顯然是格蕾絲的要求，這是逼迫自己不得不離開。
伊森嘴角勾勒笑容：“是嗎？看來我沒有必要繼續待在場上，而是該退居幕後。”
三個人如同小雞啄米一般點頭。
“那球隊是不是應該聘請更好的教練，我看公羊隊的進攻協調員就不錯的，布法羅比爾的防守協調員也很棒。”伊森話鋒一轉。
去年剛成立的天使隊一無所有，但今年的形勢完全不同，教練方麵，球隊擁有充足的預算。
這下霍姆格倫和羅德斯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這話是誰讓你們說的？”伊森看著三人，聲調提高。
“都是格蕾絲指使的！”霍姆格倫現場選擇叛變，立刻抬手指著格蕾絲。
“跟我們無關！”羅德斯也跟著補充。
這下輪到格蕾絲尷尬了，她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伊森，你的身體情況不允許你繼續打球。”安迪還在堅持。
“誰再跟我提這件事，誰就遞交辭呈走人。”伊森麵無表情地道。
安迪訕笑起來，轉向格蕾絲：“夫人，你還是想想彆的辦法吧，我們還需要養家。”
話說完，三人就灰溜溜的離開。
“格蕾絲，下賽季我會找一位職業經理人接替你的大部分工作。”伊森看著格蕾絲。
“那索性什麼都彆讓我做了，我要辭職，回家住幾天。”格蕾絲一不做二不休。
她提到的回家可不是伊森的豪宅，而是娘家。
“沒問題。”伊森一口答應，接著轉向其他人。
“還有誰也想搬走？”伊森掃視眾人。
眾女默不作聲。
“都走吧，我想一個人清靜幾天。”伊森搖搖頭。
能用的招數都用了，一點效果也沒有，所有人都感覺到束手無策。
難道真要眼睜睜看著伊森變成癡呆？
“都不許走！”剛才始終一言不發的米婭立刻寒聲道。
米婭看向兒子。
“她們可是你的妻子，雖然沒有婚禮，但已經是法律意義上的婚姻事實。她們不是揮之即來呼之即去你的傭人，所有人都是出於擔憂你的目的到這來，你有沒有考慮過她們的感受？你現在的行為可太令人心寒了！”米婭言辭激烈。
米婭作為伊森的親媽，說話的分量可就跟其他人完全不同了。
伊森搖搖頭，剛想開口，就被米婭堵了回去。
“這都是我的安排，是我讓格蕾絲這麼做的，與她無關。你有什麼衝我來！”
“我之前對你太放縱了伊森，這一次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回到球場，除非你把我殺了！”
“今天上午我就讓格蕾絲作為發言人對媒體放話，說你已經在準備退役。麗莎，現在就給伊森安排退役儀式！”米婭命令道。
“這……”麗莎被夾在中間，有些難為情。
見伊森依舊無動於衷，米婭轉頭再度看向自己的兒子。
“天使隊是你的俱樂部，腿也是長在你自己身上的，你怎麼選我管不著，但如果你選擇繼續留在場上，我隻能讓你的老婆統統遣散，我不忍心看著她們把餘下的生命浪費在一個癡呆身上，這對她們太不公平了！”
結合米婭最開始提到的“婚姻事實”，怎麼看都是準備動真格。
“要這個家，還是要橄欖球，你自己選吧。”
米婭下達最後通牒。
“我們走！讓他好好想想。”米婭抱著手臂。
“還愣著乾嘛？都出去！”米婭又道。
眾女一個個如夢初醒，魚貫走出。
米婭最後一個離開，刻意重重把門關上。
·
“太帥了！米婭，你簡直就是我的神！”
“米婭，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們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伊森。”
“要這個家還是要橄欖球，米婭你這句話太經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