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狄?
紀芸當然聽說過。
這半年多的時間裡,陳念有多風光,被提到多少次,紀芸就順帶聽了多少次聞狄的名字。
“不說和聞狄一樣有出息。但牽線介紹一個跟聞狄差不多的,還是沒什麼問題的。”男人打量著紀芸,譏諷道:“你彆忘記了,你現在可是要離婚的人。二婚能找到差不多的,你就偷著樂吧。”
紀芸聽到這話,氣得眼睛都紅了。
可她還真不能反駁什麼。
這個年頭,離婚在京城算不得什麼稀奇事,但大眾看來,離過婚的女人確實會“差”一些。
陳念當然是不喜歡這個論調的,但她也沒辦法跟那麼多人的觀念抗衡。
“我幫你做了這麼多,你就這麼對我?”紀芸怨憤的盯著男人:“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抖落出去?到時候,倒黴的人是你。”
“你以為你能跑得掉?”男人根本不怕紀芸的威脅。
紀芸麵色一滯,不甘心的咬著下唇。
男人見到她這個動作,笑得玩味。
伸手捏著紀芸的下巴,輕佻的在紀芸的臉上吹了一口氣:“你說你,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要強著。你以為你是陳念?人家確實有骨氣,鷹國那邊給了不少優厚的條件都不答應,你都已經做這些事情了,還有什麼驕傲的?”
紀芸哪裡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彆人的眼裡是什麼形象。
她自己有的時候都懷疑,怎麼就把好端端的日子過成現在這樣了?
她的生活不該是這樣的。
至少。
不該是現在這樣。
可這一切都無法回頭了。
陳念在樹上自然看清楚了紀芸眼底的後悔。
她對紀芸沒有半點同情。
甚至很清楚紀芸是為了什麼後悔。
那又如何呢?
紀芸總覺得她日子不好過,覺得自己這個親生女兒的存在對她那個養女就是威脅。
卻看不見何慧雖然自私,但對她是有幾分真心的。
也看不見紀家人其實對她並不排斥。
就算有自己這個親生女兒在,紀家也沒想過要將紀芸給排擠出去。
紀勇軍為了利益不會,紀瀾為了麵子不會,紀明和紀芸有感情,紀朗則是隻要不損傷他的利益,這些都無所謂。
對比這個時候許多人的日子,紀芸不知道多好過。
衣食不愁,還能穿新衣服。
紀芸成為紀家的女兒後,就沒有穿過幾件打補丁的衣裳。
鞋子都保證了一年有一雙小皮鞋。
工作之後更是有好幾雙皮鞋和舞鞋。
有些地方的人到現在不說穿草鞋,可能都沒鞋子穿。
冬天一家人就一套可以穿著出去走動的衣裳。
就是這樣,紀芸都不滿足。
總覺得自己是吃虧的那個,想要更多。
陳念有的時候都想,紀芸到底要到哪一步才會滿足?才會覺得可以停下來?
現在看來,紀芸是不會滿足的。
“好了,東西給我吧。”男人鬆開紀芸,朝著她伸手。
那模樣,似乎篤定了紀芸不會拒絕自己。
紀芸確實沒辦法拒絕。
就像這個男人說的。
她已經上了賊船。
這個時候根本無法跳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