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茶座的包廂裡,氣氛有些微妙。
施麗婭熱情地介紹著身邊那位穿著唐裝、留著山羊胡、眼神銳利的中年男人:“這位就是張遠山張大師,道法高深,尤其擅長處理這些……嗯,不乾淨的事情。”
張遠山鼻孔裡輕輕“嗯”了一聲,目光在張教授身上不加掩飾地上下打量,那眼神與其說是在觀察,不如說是在審視一件貨物,帶著幾分輕蔑和挑剔。
“就是你?”他開口,聲音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傲慢,“最近撞了邪?”
張教授強壓下心中的不快,點了點頭。
張遠山又將目光轉向趙婉兒,”
李寶臉色一沉,往前一步,不著痕跡地擋在了趙婉兒身前。
趙婉兒也蹙起了秀眉,對這個所謂的“張大師”的印象瞬間跌到了穀底。
施麗婭有些尷尬地打圓場:“張大師,張教授他……”
“不必多言。”張遠山擺了擺手,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看他的氣色,印堂發黑,目光無神,周身陰氣繚繞,確實是招惹了不乾淨的東西。”他頓了頓,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本大師出手,自然手到擒來。”
“那……那太好了!”趙婉兒急切地開口,儘管對張遠山的人品不敢恭維,但關係到張教授的安危,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大師,需要多少錢,您儘管開口。”
張遠山放下茶杯,伸出兩根手指:“兩萬,少了免談。”
“沒問題!”趙婉兒立刻答應,對她而言,錢不是問題。
張遠山滿意地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得色:“好,既然如此,本大師今日便為你們開壇做法,驅邪避凶。不過,我這五行大法,需要你們的配合。”
“怎麼配合?”李寶警惕地問。
“很簡單,”張遠山故作高深地說道,“天地萬物,皆在五行之中。邪祟侵體,必是五行失衡。我要你們先學幾個基本姿勢,以調和自身氣場,方便我後續施法。”
說著,他站起身,隨意擺了幾個古怪的姿勢,什麼金雞獨立,什麼野馬分鬃,動作滑稽,卻被他演繹得一本正經。
“你們,依次上前來,跟著我學。”張遠山指了指施麗婭,“你先來。”
施麗婭對張遠山深信不疑,立刻上前,笨拙地模仿著。
隨後是趙婉兒,她雖然心中存疑,但為了張教授,也隻得硬著頭皮照做。
李寶皺著眉,也勉強跟著比劃了幾下。
包廂內的氣氛因為這詭異的“教學”而變得更加緊張和壓抑。
每個人都屏息凝神,看著張遠山那張神神叨叨的臉。
最後,張遠山的目光落在了始終沉默不語的張教授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張教授,該你了。”
張教授心中對這個裝神弄鬼的張遠山鄙夷到了極點,恨不得立刻拂袖而去。
但當他看到李寶和趙婉兒投來的擔憂和期盼的眼神時,心中的堅持動搖了。
他深吸一口氣,想到自己腿上那詭異的麻木感,以及那糾纏不休的噩夢,一絲從未有過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或許……或許真的有什麼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呢?
他緩緩站起身,眼神複雜地看著張遠山,不情願地挪動了沉重的步子,朝他走了過去。
張遠山的眼中精光一閃,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仿佛一隻等待獵物自投羅網的蜘蛛。
當張教授走到他麵前時,張遠山的聲音帶著一絲詭秘的意味,幽幽響起:“很好,張教授,放鬆身體,凝神靜氣,仔細看我的動作,然後……感受一下。”他的雙眼緊緊鎖定張教授,仿佛要將他看穿一般,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在張教授心底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