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陶罐子是他收一堆破爛時搭來的,裡麵確實有些爛銅錢。
估計是前主人隨手塞進去的,根本不值錢。
因這種懷滿的投幣口狹小。
想要取出裡麵的銅錢瞧個究竟,隻能砸碎瓷身才行。
想著就是個民國的陶罐,可不想因小失大。
但眼前這小子既然想要,又是個懂行的。
為了堵住對方的嘴,不讓其出去亂說自己攤上都是假貨次貨,不如......
下定主意。
光頭臉上立刻堆起生意人精明的笑容,搓著手對莊揚道:
“哎呀小哥,好眼力,這紅陶慳囊也算是個老物件。”
“雖然沒上釉,看著糙點,可這泥料、這手感、這年份感......嘖嘖!”
他煞有介事地吹噓了兩句。
話鋒一轉。
“而且你看,裡麵還帶著響兒呢,那可是實打實的古銅錢!”
“雖然單拎出來可能不值大錢,但好歹也是買櫝還珠.......”
意識到說錯話,連忙改口:
“啊呸,是買罐子送銅錢,買一送一。”
“這樣,看你小哥實在,這個——”
他伸出兩根手指,斬釘截鐵,“兩千!不二價。”
“兩千?!”
郭濤差點跳起來,抱著青花藏瓶的手都抖了。
一個破陶罐加幾個爛銅錢要兩千?
這光頭佬心也太黑了!
他看向莊揚,眼神裡全是‘這你還能忍?快砍死他!’的控訴。
但想起莊揚的警告,他隻能強忍著。
把到嘴邊的罵聲和砍價的話硬生生憋回去,臉都憋紫了。
抱著瓶子直喘粗氣,活像隻憤怒的青蛙。
“兩千......”
莊揚卻皺了皺眉。
他摳了摳眉毛,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為難。
最後歎了口氣對光頭說:
“老板,你這價......有點狠了啊。”
“兩千買個存錢罐,我身上可就剩幾千塊錢了,還得留點過生活呢。”
他沒說具體還剩多少。
但語氣裡的窘迫和猶豫非常真實。
光頭一聽又想砍價。
臉上繃得緊緊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不行不行!”
“小哥,真不能再少了,我這已經是吐血價了。”
“你看這老東西,這銅錢......兩千,絕對值!”
他打定主意要宰這一刀。
莊揚看著攤主那副‘吃定你’的表情,又掂了掂手裡沉甸甸,發出輕微銅錢碰撞聲的慳囊。
“那......”
他像是又經過了一番艱難的思想鬥爭。
最終一咬牙。
露出一個肉疼又無奈的笑容:
“行吧行吧,老板你真會做生意。兩千就兩千,我認了。”
“誰讓我家那倆小祖宗一人一個呢!”
他一邊說,一邊又從錢包裡數出兩千塊遞過去。
光頭接過錢,笑得見牙不見眼。
臉上每一道褶子都洋溢著豐收的喜悅。
“哎!這就對了嘛小哥,爽快。以後常來啊,有好東西我給你留著。”
他一邊數錢,一邊還不忘假惺惺地客套兩句。
莊揚沒再理會他。
把那個寶貝似的紅陶慳囊小心地拿在手裡,對還在生悶氣的郭濤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