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輕叩腰間玉牌,三枚青玉參種子滾落掌心,在陰陽土上生根發芽時竟結出半透明的陣紋脈絡。
"原來如此!"他忽然想起靈植大賽時,那位白須評委往他懷裡塞的《萬植通解》。
書頁在靈力催動下嘩啦翻動,停駐在"以毒攻陣"篇——泛黃的插圖畫著用蝕骨草破解七星陣的記錄。
高瑤勉強支起身子,青霜劍映出她蒼白的臉色:"東南巽位的陶罐......"
"噓——"沈逸突然將星紋蘭葉片貼在她唇上,汁液滲出的瞬間,三十六個陶罐突然調轉方位。
他抓起大把枯萎的噬血藤殘莖,沾著肩頭鮮血在地麵畫出扭曲符咒:"勞駕借點靈力。"
高瑤瞪他一眼,卻還是將掌心貼在他後背。
兩股靈力交融的刹那,沈逸瞳孔中的蓮花紋路驟亮,枯萎的陰陽並蒂蓮竟在符咒中央重新綻放。
"破!"
隨著厲喝,所有靈植殘骸應聲爆裂。
躲在枯樹後的黑影悶哼一聲,腰間玉佩哢嚓碎裂。
沈逸甩出藤蔓纏住那截斷枝,上麵殘留的冷香讓他眼神驟冷——正是冷軒慣用的龍涎香。
"裝神弄鬼。"他碾碎斷枝,轉身時卻撞進高瑤複雜的目光。
女子頸間的蓮花印記正在消退,掌心的陰陽玉佩卻愈發滾燙。
"讓我看看。"沈逸不由分說扯開她染血的袖口,三道猙獰的冰錐傷口正在滲出黑血。
他皺眉掏出生肌草嚼碎,敷藥時指尖都在發顫:"逞什麼強?"
高瑤忽然輕笑出聲,沾血的指尖戳了戳他緊繃的臉:"沈大公子方才破陣的威風呢?"她突然悶哼一聲,袖中掉出半塊刻著"瑤"字的玉玨,落地時竟與陰陽玉佩產生共鳴。
沈逸彎腰去撿,卻見玉玨表麵浮現血色紋路——與冷軒冠羽上的妖紋如出一轍。
他正要細看,遠處突然傳來陶罐炸裂的聲響。
"此地不宜久留。"高瑤扯回衣袖,踉蹌著要起身卻歪進沈逸懷裡。
男子身上清冽的草木香讓她耳尖發燙,故作鎮定道:"東南方有靈力波動。"
沈逸盯著她發間沾著的星紋蘭花瓣,忽然將人攔腰抱起:"抱緊了。"說罷踏著瘋長的藤蔓躍上牌坊,月光下成千上萬的靈植殘骸正朝著某個方向流動,如同百川歸海。
地下室的青銅門扉爬滿暗紫色苔蘚,門環竟是兩朵倒垂的並蒂蓮。
高瑤指尖剛觸到鏽跡,整扇門突然浮現血色經絡般的紋路。
沈逸懷裡的《萬植通解》自動翻頁,空白處顯現出新的字跡:【血藤為鑰,雙生為契】。
"看來需要點特彆的鑰匙。"沈逸突然抓起高瑤受傷的手,在她驚呼聲中將血珠抹在門環上。
血液滲入的瞬間,青銅門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縫隙中溢出的黑霧竟凝成鬼臉。
高瑤反手扣住沈逸手腕,語氣難得慌亂:"等等!
門上有牽魂咒......"
陰風驟起。
腐朽的木屑混著腥氣撲麵而來,沈逸揮袖驅散黑霧的刹那,地下室深處傳來沙啞的嗤笑。
那笑聲像是用指甲刮擦陶罐內壁,震得星紋蘭葉片簌簌掉落。
"小心腳下!"高瑤突然拽著沈逸後撤。
他們方才站立的地麵裂開蛛網狀縫隙,滲出粘稠的猩紅液體。
沈逸的破妄靈瞳自動開啟,隱約看見液體中沉浮著無數嬰孩拳頭大的......種子?
地下室的黑暗突然實質化地蠕動起來,將兩人衣擺染成墨色。
高瑤的青霜劍發出預警的嗡鳴,劍柄鑲嵌的靈石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
沈逸突然將半塊酥餅拋向黑暗深處。
本該落地的聲響變成了詭異的吞咽聲,緊接著響起了鐵鏈拖拽的響動,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