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種植。"
隨著他的低喝,星塵土突然開始旋轉,形成個極小的漩渦。
漩渦中心冒出株嫩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抽枝、展葉、開花——花瓣是半透明的淡紫色,每片花瓣上都流轉著銀線,像極了加密的靈紋。
"幻蝶蘭..."靈風低歎,他見過古籍裡的記載,這種靈植能感應天地間的隱秘紋路,"成了!"
話音未落,幻蝶蘭突然綻放出柔和的紫光。
那光漫過羊皮紙的瞬間,扭曲的文字突然"轟"地散開,又重新排列成清晰的一行:"血月映穀時,三魂引現於禁忌之淵。"地圖上的紅點也開始移動,最終全部彙聚到一處——那裡畫著座被黑霧籠罩的山穀,旁邊用極小的字標注:"死修埋骨地,十去無一生。"
"禁忌山穀..."高瑤的聲音發顫,"我曾聽師父說過,那是千年前端木真人和邪修大戰的戰場,地下埋著數不清的死修殘魂,連化神期修士都不敢輕易踏入。"
鐵牛把巨斧往地上一杵:"怕啥?
老子斧刃還沒沾過死修的血呢!"他說得豪邁,可握斧柄的手背上,青筋卻暴起如蛇。
靈風的目光掃過地圖,化神期修士的威壓不自覺外泄,壓得周圍的樹葉簌簌掉落:"那山穀的霧氣裡混著腐魂毒,尋常修士吸一口就會神智錯亂。
更麻煩的是..."他頓了頓,"死修最恨活人,我們一進去,怕是要被萬魂撕咬。"
沈逸的手指輕輕撫過地圖上的山穀標記。
他能感覺到高瑤的手在他掌心微微發抖,可那溫度始終沒退。"去。"他抬頭時,眼底的痞氣褪得乾乾淨淨,隻剩灼人的堅定,"靈脈要是出事,整個大陸都得跟著遭殃。
再說..."他扯了扯嘴角,"我沈逸種過雷暴竹,馴過火靈蛙,還怕幾個死修?"
高瑤突然笑了。
她伸手幫他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梢,染血的帕子擦過他的臉頰:"我陪你。"
鐵牛把斧頭往肩上一扛:"算老子一個!"
靈風望著三人,沉默片刻後,指尖彈出道青色流光——那是他的本命靈蝶,"我先去探探穀口的魂霧濃度。"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化作道青煙,消失在夜色裡。
沈逸把羊皮紙和地圖重新收進油皮袋,係緊繩結時,指尖觸到袋底的硬物——是之前從妖獸身上摸的鱗片,此刻正微微發燙。
他沒在意,抬頭看向山的方向。
月已偏西,山腳下的腳步聲不知何時停了。
但更遠處,有團黑霧正順著山梁緩緩爬上來,像頭蟄伏的野獸。
當四人收拾好行裝,沿著地圖上的標記走向禁忌山穀時,穀口的霧氣恰好漫到他們腳邊。
那霧是灰黑色的,帶著腐肉般的腥氣,沾在褲腳上便化作細小的黑蟲,滋滋啃咬布料。
沈逸握緊高瑤的手,能感覺到她掌心的汗。
前方的山穀入口隱在霧裡,像張擇人而噬的巨口。
山風卷著霧灌進領口,沈逸打了個寒顫。
他突然想起幻蝶蘭開花時,係統提示的最後一句話:"解密成功,但請注意——禁忌山穀的秘密,比你們看到的更危險百倍。"
而此刻,山穀深處傳來一聲極輕的嗚咽,像極了無數冤魂同時開口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