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壓得更低了,洞外那道金光穿透雲層時,沈逸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他能清晰感覺到,那不是普通修士的靈力波動——像有座活火山在逼近,每一縷溢出的氣息都灼燒著他的皮膚。
“來了。”靈風的光刃突然暴漲三寸,青白色的鋒芒在洞壁投下顫抖的影子。
這位向來從容的靈脈守護者喉結滾動,“渡劫期。”
“啥?”鐵牛的玄鐵斧“當啷”磕在石地上,他瞪圓的眼睛裡映著洞外翻湧的金光,“那玩意兒比化神還高三個大境界?”
高瑤的手指在沈逸掌心蜷了蜷。
她煉氣巔峰的修為在這等威壓下根本不夠看,可偏要把脊梁挺得筆直:“逸哥,我護著你後腰。”
沈逸沒說話。
他望著高瑤發間晃動的竹簪——那是上個月在竹樓裡,他用新抽的水竹削的,當時高瑤說像春天的筍尖。
此刻竹簪在金光裡泛著溫潤的光,像顆定心神針。
他摸了摸腰間的木鋤,係統提示音在識海響起:“檢測到危險等級S,是否啟用應急種植?
剩餘靈力值:120點。“
洞外傳來衣袂破空聲。
當先落下的是柄金紋仙劍,劍尖插入地麵三寸,震得眾人立足不穩。
緊接著,一個著月白仙袍的身影踏劍而來,廣袖翻飛間,洞外的梵唱聲突然拔高,竟壓得鐵牛的玄鐵斧嗡嗡作響。
“沈逸,高瑤。”仙人抬眼,目光像兩把淬了冰的劍,“私通邪修餘孽,勾結下界惡妖,按《九天仙律》當剜魂煉魄。”他指尖輕彈,仙劍嗡鳴著拔地而起,劍尖直指沈逸咽喉,“現在自縛受審,可免你二人魂魄受苦。”
“去你娘的仙律。”鐵牛的玄鐵斧掄出半道弧光,斧風帶起的碎石擦著仙人耳畔飛過,“老子在亂葬崗砍過七頭築基境的屍王,還沒怕過誰裝大瓣蒜!”
仙人連眼皮都沒抬。
他屈指一彈,那點碎石突然爆成齏粉,其中一粒擦過鐵牛的手背,立刻灼出個焦黑的血洞。
“散修聯盟的蠢貨。”仙人終於露出點不耐煩,“讓你們見見,何為仙凡之隔。”
沈逸的瞳孔驟縮。
他能感覺到,對方這一擊甚至沒動用三成力——但足夠要了鐵牛的命。
他反手拽過高瑤的手腕,另一隻手猛拍腰間係統空間:“荊棘藤!”
淡青色的種子破土而出,眨眼間瘋長成碗口粗的藤條,表麵密布倒刺的枝蔓如靈蛇般竄出,在鐵牛身前織成一麵荊棘牆。“砰”的一聲悶響,那道無形的仙力衝擊波撞在藤牆上,震得沈逸靈力海翻湧,嘴角溢出一絲血沫。
係統提示音緊接著炸響:“護盾荊棘藤消耗靈力80點,剩餘40點。”
“鐵牛!”高瑤抽出腰間的青鋒劍,劍穗上的珊瑚珠撞在沈逸手背,“去左邊!
靈風前輩,光刃牽製他的劍!“
靈風的光刃化作七道青芒,呈北鬥陣形圍住仙人。
那仙人終於有了動作——他抬手輕揮,七道青芒竟像被無形的手揉碎,靈風踉蹌著退了兩步,嘴角滲出血絲:“他......在借天地靈力。”
沈逸的冷汗順著下巴滴在高瑤手背上。
他突然想起竹樓後山上的老榕樹,被雷劈了七次都沒死,每次都是靠根係紮進更深的土裡。
現在他們就像那棵樹,得找到能紮根的地方。
“瑤瑤,用你的清心咒!”他突然低喝,“引他的梵唱往東邊偏!”
高瑤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對方的梵唱裡藏著攝魂術,剛才那聲“自縛受審”,分明是想動搖他們的道心。
她咬破舌尖,甜腥的血味湧進口腔,清越的咒音混著血息衝出:“靈台無垢,明心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