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你彆把顏葚老師的態度往心裡去,她的脾氣就是這樣,愛憎分明,什麼都擺在臉上,但是她的心地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沒有幾個年輕人可以在這樣一個偏遠山村一待就是一年多,她原本也有自己的大好年華,隻是為了孩子們,放棄了而已。”
顧白將盤中的紅薯塞了一個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沒事,應該是我剛才說的話刺激到她了吧。”
“她的心思很敏感,來這裡這麼久,從沒有見過她跟哪個支教老師相處的融洽,你不要往心裡去就好了。”
“好。”
顧白對靳樹林很尊重,自然樂意接受他的話。
而且他本來就沒往心裡去,自己又不能再這邊待多久,就當是一次擦肩而過的豔遇就行了,沒所謂。
就這樣,顧白一邊吃著紅薯,一邊跟靳樹林了解周圍這些學校的情況。
紅薯這東西,他還是小時候吃過,現在猛的一吃,味道竟然還不錯。
忽然,顧白麵色微微漲紅,站起來錘著自己的胸口。
有經驗的靳樹林知道顧白是吃噎著了,不過他這裡也沒有水,連忙道:“你去食堂,那裡有水!”
聽到靳樹林的話,顧白飛也似的跑向食堂。
對著水龍頭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更咽感才緩緩離去。
還好水喝的及時,要不然他就變成了第一個被紅薯噎死的神豪。
就這水龍頭冰涼的井水洗了把臉,剛想回去,就聽見食堂邊上傳來一陣聲音,仔細一聽,正是顏葚的聲音,透過窗沿,就看見她正皺著眉,對著手機說著什麼。
“我都說了這個寒假就重新回去讀書了,你們還要我怎樣?
這裡的孩子你們也見過,你讓我怎麼忍心直接什麼都不管不顧直接回去?”
“你們再給我5000塊,這是我最後一次向你們要錢了。”
聽講話,應該是在向誰要錢,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她的父母。
就在顧白偷聽的時候,窗外的談話聲停止,緊接著腳步聲傳來,顧白剛準備走,迎麵就撞上了回來的顏葚。
偷聽彆人打電話被當場抓住,顧白也隻得尷尬的說道:“我說我是來喝水的你信嗎?”
顏葚隻是淡淡瞟了他一眼,徑直走了進來,沒有說話。
轉過頭,看著坐在一旁吃著已經涼透了的紅薯的顏葚,顧白直接坐到了她的麵前。
“你剛才是在向家裡人要錢?”
聞言,顏葚輕輕咀嚼的小嘴一頓,抬起頭看了顧白一眼,又輕輕點了點頭。
“這裡應該沒有什麼用錢的地方,你是要錢為了幫這些孩子?”
顧白的話剛說完,就聽見顏葚的手機中傳來了到賬5000塊的聲音,隻見她興奮的拿起手機確認了一番後,這才帶著笑容繼續吃了起來。
“你剛才說什麼?”
顧白沒有重複剛才的話,而是重新換了一個話題道:“如果你要錢是為了幫這些孩子,其實沒必要的,我們這兩天就會把捐款送過來的。”
直到聽到這番話,才讓顏葚原本冰冷的表情有些緩和。
柔聲道:“你又能捐多少錢?多一點是一點吧,既然我在這裡,哪怕多出來一塊錢,也能讓他們吃的更飽一點。”
這句話跟當時的錢根生老人說出來的是同一個意思。
多捐一點是一點。
這句話也是讓顧白所有想說的話全部噎在了喉嚨。
過了一會,似乎是為了打破尷尬,顏葚抬起頭向顧白問道:“你為什麼做慈善?”
顧白一張嘴,有無數個理由,就要脫口而出。
說話間想到了錢根生老人,又想到了靳樹林校長,自己的那些理由似乎都已經微不足道了。
“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是什麼?”
“為了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真話呢?”
“錢多的用不掉了。”
“這個理由還真是牽強。”
聞言顧白輕輕笑了笑,這句話雖然有凡爾賽的意思,但卻是顧白真實的想法,他的第一目標是為了完成係統任務,至於其他的,更多則是因為確實自己的錢太多了。
“所以說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跟我們不一樣。”
“你是想說不純粹嗎?”
看見顏葚點頭,顧白再次笑道:“純粹不純粹差彆大嗎?都是為了幫助彆人,你在這裡待了這麼久了,也應該清楚,慈善不是喊幾句口號和幾個人的行動就能做成的,如果僅僅隻需要這些的話,那你剛才為什麼要向家人要錢?”
顏葚有心反駁,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知道陳光標吧?你可以把我當成他,帶著目的在做慈善,但無論如何,你我最終的目標都是一樣的,都是為了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錢對我來說隻是錢而已,可對這些需要幫助的孩子來說,那就是命。
能讓他們好好的活下去,能讓他們能夠走出這座大山。”
說完這句話,顧白便起身走了出去。
隻留下顏葚坐在桌前盯著顧白的背影微微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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