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連貴醒轉過來,猛然躍起,這才現在自己居然已經不在大殿當中,而是,而是,居然在自己家的院子裡,而側臉一看,前麵自己根本就是在院子中的躺椅上睡著了。“這,難道是一個夢,不會啊,這要是夢的話,也太真實了吧”?薑連貴新中疑惑著,手往身上一摸,豁然一驚,這不是夢,一切都是真實的,那個盒子就在自己的懷裡,自己已經從那個裡麵出來了,而且不知怎麼就回到了家裡。
“娃他媽,娃他媽”。薑連貴大叫起來。
“當家的,咋了?”連貴的老婆,聽聞連貴的叫喊,抱著孩子從房子裡走了出來,一臉疑惑的表情。
“我怎麼在家裡睡覺呢”?薑連貴看見老婆,馬上詢問起來。
“當家的,你睡糊塗了吧,中飯吃完,你不是就躺在哪裡休息嗎,後麵就睡著了,我怕把你吵醒,就和娃進屋裡去了”。老婆抱著孩子,邊說邊走了過來,把手搭在連貴的額頭上摸了摸。
“哦?是這樣的嗎”?薑連貴撥開老婆的手,歪著腦袋若有所思。
“你今天你咋了,咋奇怪的很呢”?老婆繼續問連貴。
“今天是幾號”?薑連貴並沒有回答老婆,而是詢問道。
“初十啊,看你一個覺讀快把你睡覺成老糊塗了”。老婆笑起來,抱著孩子轉身回屋,院子裡隻留下個獨自發呆的連貴。
“咚!咚!咚”!幾聲敲院門的聲音,薑連貴回過神來。
“誰啊”?薑連貴並開門邊問道。
“連貴叔,是我,我爸讓我來找你”。外麵是一個年輕人的聲音,而且薑連貴已經聽出來了,就是孫老漢的兒子的聲音。門打開了,門外正是孫老漢的兒子,誠娃,還有一架馬車。
“連貴叔,快,快,快,村裡立廟的那邊出問題了,我爸叫我趕緊請你過去”。孫老漢的兒子一看見薑連貴,馬上如連珠炮一般的開始說道。
“啊!這個”。薑連貴聽見孫老漢的兒子這麼一說,頭皮都麻了起來,這些難道不是是自己未入井之前的那天發生的事情嗎?他自己記的很清楚,當時的場景和現在一摸一樣,自己被孫老漢的兒子敲門的聲音吵醒,孫老漢的兒子對自己說的是同樣的話,然後自己就隨孫老漢的兒子一起去的孫家坳啊。後來自己就到井裡去了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真的從井下出來,而連時間都回到了前一天嗎?還是這根本隻是一個夢?那自己帶回來的盒子又怎麼回事呢?薑連貴的腦子徹底的被這一切搞亂了,呆立在門前。
“連貴叔快走啊,村裡的所有人都等著呢,不知該咋辦呢”。孫老漢的兒子著急的邊說,邊用手拉薑連貴。
“嗯,咱走,咱走”。薑連貴木然的跟著孫老漢的兒子往車上走去。
“當家的,你哪兒裡去呢”?聽見動靜的薑連貴的老婆趕了出來問道。
“嬸子,我爸讓我請連貴叔過去處理立廟的事情呢”!
“哦,小心點,當家的早點回來”。薑連貴的老婆知道這個事情,有聽薑連貴回來時說過。
“嬸子我們走了”。薑連貴沒有回答老婆的話,直接上了馬車,倒是孫老漢的兒子應了一聲後,駕著馬車,往孫家坳的方向飛馳而去。
到了孫家坳一如前次,同樣是時間已晚,當也薑連貴依舊住在孫老漢的兒子的家裡,吃飯的過程中。薑連貴問孫老漢:“老孫,著急叫我來,是不是立廟的那裡挖出了東西”?
“對著哩,對著哩”!孫老漢回答完,正待往下細說,被連貴打斷話茬。
“是不是下麵有塊大石板,石板上有字,寫滴是九轉一成,落地出方,占平四角,化龍化水”?。薑連貴把這些直接講了出來。
“薑神仙,這是我娃給你說的嗎”?孫老漢的兒子回答的很奇怪。
“誠娃,你怎麼帶話能帶成這個樣子,石板上那裡來的字”?孫老漢惱怒的看著兒子說道。
“爸,我沒有說,著急趕回來,我啥都沒和連貴叔說呢”。孫老漢的兒子委屈的辯解道。
“哎呀,薑神仙你確實厲害,有石板你都知道,我還以為是我娃給你說的呢,但就是個石板,上麵啥字都沒有啊,是不是我們挖的不對”。孫老漢望著連貴說。
“哦,哦,沒有字,不是不是對著呢,是我想到彆的事情了”。薑連貴一聽石板並沒有字,這下確定,和上次是不一樣的,自己肯定是回到了下井前的一天。
“原來是這樣啊,那薑神仙明天是怎麼弄呢”?孫老漢繼續問道。
“明天把石板揭掉,那下麵有一口枯井,把這個井用土全部填了,廟就在填好的井上立,找紅綢子九尺,纏到那個石板上,然後廟的後牆直接把揭下來的石板連紅綢子全部砌到裡麵去”。薑連貴所說的這些方式,正是在井下的時候,那個小孩子教他的。
“下麵有井?確實嗎”?孫老漢很疑惑的看著連貴問道。
“嗯”薑連貴點了點頭。孫老漢也未在多言,他現在對連貴佩服的五體投地。
次日清晨,薑連貴帶著眾人,去往立廟的工地,一切卻如連貴所說,按薑連貴的方式,添了井木樁也順利的打了進去。處理完這些後連貴回家,並沒有再著急打開帶回的那個金盒子,他怕萬一在把自己弄回井裡可怎麼辦!於是在家裡院牆的後麵掏了一個洞,藏了起來。再此後的日子裡,“貓鬼神”出現過一次,但連貴發現,平時這邪物連自己心裡想的東西都知道,可這次自己去井下,以及回轉過來等等諸事,它都並不知曉,想來可能也是因為那小仙童的原因。
農曆的二十三這天,孫家坳的人準備好轎子,按薑連貴當時的囑咐紅綢為頂,紅綢為縵,也在村裡選好了後生抬上,雞叫頭遍從村裡出發去往薑連貴家。請邪物的轎子到了薑連貴的院門外,並不進院而是把轎子門對著薑連貴的院門,屋內的薑連貴夫婦聽到敲門後,把早已經挖出,用木盒裝起來的黑貓的屍體抬了出來,薑連貴又用黑布包好自家門後所供立的木牌,把木牌放入“貓鬼神”取物的紅布袋中,也一並放進了貓屍的木盒裡,釘好木盒子蓋子,放入轎子內,並未讓其他人看到。
眾人抬著轎子一路順行,薑連貴跟在後麵。轎子中途路過一條小河,河水並不深所以上麵從來也沒有什麼橋,一般過往的行人也都趟河而過,水也至多剛摸過成年人的小腿彎兒。四個人抬著轎子,其他的人都跟在他們後麵,走到小河一半的時候,其中抬轎子有個後生,給旁邊的人無意說了句:“咱這到底是抬的啥嘛?還這麼隆重其事的,我看族長也可笑”。話音剛落,本來轎子裡的木盒也不重,四個人一直抬的也很輕鬆,突然間變的越來越重。四個人被轎子壓的身子就往下降,一直把四個都壓的跪在了河裡,後麵的人一看那情況,就跑上去幫忙,可是就是抬不動,而且轎子也從肩膀上放不下,薑連貴也跑了過來,問清楚原因,轎子把四個人壓的鼻孔挨在了水麵上,不時有人被水嗆的咳嗽,但卻不繼續往下沉。薑連貴明白一定是把邪物聽了年輕人無意的話,故意在這裡折騰。
“薑神仙,這咋辦呢”。一起陪著來的孫老漢,緊張的問連貴。連貴抬頭一看,在河對麵不遠的地方,有個村莊,這個村他們這裡的人都知道叫謝家營。
“快讓人到謝家營裡,問人家要兩雙女人穿的繡花鞋,要穿的舊鞋”。連貴指著前麵的村莊,對著孫老漢以及其他眾人說道。孫老漢帶著兩個後生,趟過河,跑進對岸的村莊。一會功夫,拿著兩雙繡花鞋跑了出來。
“薑神仙你看成不,沒人給,花錢問人買了兩雙”。孫老漢舉著鞋忙不迭的說。薑神仙接過些,嘴裡講了句可以,身子已經直奔河裡。隻見那連貴,提著一隻鞋,使勁的用鞋底子抽前麵多嘴講話的那個年輕人的嘴巴,打完之後,又把四隻鞋插在了四個人的後腰上,喊了一聲“起”!你說怪不怪,前麵眾人都抬不起來的轎子,一下子又被抬了起來,一切安然後眾人長舒了一口氣,換下這四個人,孫老漢過去,給前麵亂說話的後生屁股上就是腳,指的後生的頭數落了半天,那後生明顯的害怕了,未敢言喘,眾人抬轎繼續向前。
轎子順利的抬到了村口,時辰也未錯過,亥時放置由薑神仙獨立而入,供立於神案之上,上麵被連貴蓋上了紅布。薑神仙從小廟裡轉身出來,用一把鎖把小廟的門鎖住,對眾人說:“日後你們逢初一,十五廟門外設香爐燒香,誰也不能打開鎖。否則仙家怪罪什麼後果,你們清楚”。轎子抬回來後,有好事的人已經把前麵遇到的事情給眾人講了,所以此時所有人,都連連點頭。一切收拾停當,眾人簇擁著薑連貴到了孫老漢家,孫老漢家人整飯款待連貴,席間孫老漢對連貴說:“薑神仙,這次的事情,太感謝您了,但有個不請之情”。
“你說,啥事”?薑連貴停下筷子問孫老漢。
“哈,薑神仙,按說您幫我們這麼大的忙,我不好提啥要求,但咱這邊有個講究著,就是請仙立廟,仙家要找呢,不然不能服眾啊”。孫老漢滿臉抱歉的神色。
“嗯,這個講究我知道,今天晚上,明天午時前你們任意藏好三件東西,我請仙家去尋”。在他們這個地方,是有這樣的風俗講究的,就是讓人藏好三件東西,不能叫其他人知道,而請仙家上像連貴這樣從事這個行業的人身上,來找尋到這些東西,這樣才能表示仙請到了,而且很靈驗。連貴當然也很清楚這個講究,所以回答的不置可否。
次日,正午十分,一切收拾停當,所要找的物品也都通過眾人藏妥當。孫老漢的院門大開,院外,院內,以及院子牆上到底都站滿前來看熱鬨的人。薑連貴盤腿坐在孫老漢家院子中間,前麵插了三株香,嘴裡不知道念著些什麼。突然間,薑連貴如同瘋了一般的閉著眼睛手舞足蹈,全身發抖,開始說一些奇怪的話,說話的聲音和他平時正常的時候說話的聲音完全不同,聲音很尖厲。這樣大約持續了一刻鐘頭,薑連貴不再亂動了,睜開眼睛四下亂看。然後“嗷”的一聲大叫,衝出院門外,片刻後回來,已經找到了兩件物品,周圍的人嘖嘖稱奇。可這時,薑連貴卻不繼續尋找,而在又盤坐在院中連連搖頭。
孫老漢壯大膽子上前說道:“仙家,還差一件呢”?
“不找,不找”。坐在地上的薑連貴繼續用怪異的強調回答道。
“不找咋算完呀”!孫老漢接著講。
“找出來不要後悔”。薑連貴半翻的白眼,搖頭晃腦的說。話音剛落,薑連貴再一次奔出院子大門,眾人也都跟著薑連貴跑出去看,隻見薑連貴衝進了孫老漢斜對麵的一個院落,鑽進這家的一個側房,然後又轉身出來,手上拿著一把剪刀,嘴裡還呀呀的大叫:“臟死了,臟死了”。接這薑連貴把剪刀往地上使勁一摔,自己也倒在了地上。眾人把薑連貴抬大孫老漢家裡,過了片刻,薑連貴醒過來,滿頭大汗的說:“哎,不該啊,不該啊,誰把剪子放到那家的屋子裡的,那家的兒媳婦臟著呢,這下我可完了”。原來孫老漢把物品分三戶人家去藏,其中那把剪刀就是斜對門那家的兒子藏的,他自己老婆正在做月子,他就隨手放進了那個房間。
“薑神仙厲害啊,看來咱這個仙家請成了,您說您完了,是啥意思”?孫老漢邊讚邊詢問連貴,薑連貴沒有講話,隻是搖了搖頭,連飯都沒吃,就辭彆孫老漢等眾人,讓孫老漢的兒子趕車送自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