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很粗糙,臉龐上帶著煞氣,一看就是混江湖的。
尤其是臉上還有一條傷疤,是不好惹的貨色。
趙城知道,這是偽裝的。
這漢子的確很粗糙,但臉上沒傷疤,額頭也沒褶皺。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趙城裝作茫然的模樣,他現在安逸的生活得之不易,他不想改變。
至少,現在還不是改變的時候。
“兄弟,彆裝了,放心吧,沒人跟著~”
粗漢子大笑,聲音很是豪放,但見趙城沒啥反應,也有點尷尬。
“那晚多謝兄弟的幫助了,在這裡為兄感激不儘。
哦,對了,為兄名為沈脯,這次找過來,就是想要表達感謝之情的。
諾,這是兩隻正宗的金陵烤鴨,剛出爐的,
還有貢品金華酒,剛得到手的,特意送來給兄弟嘗嘗……”
趙城不說話,粗漢也隻能自個自地說著,還一步跨出,將手中物品擺放到趙城身前的桌子上。
他是沈脯,應天府四大通緝犯之一,傳言中是那位財神沈萬三的孫子。
也就是逃出地牢、奪得長刀火器的凶人。
為了逃命,也曾威脅過趙城——不救他一起逃,就大喊越獄,大家一起玩完。
趙城無動於衷,從第一眼他就認出了這個粗漢。
雖然他也做了喬裝,變了身份,但那雙銳利的眼睛,逃不出趙城的記憶。
畢竟是兩億瓦功率的大腦,過目不忘不是瞎吹的。
“都說了,我不認識你,請你離開,彆煩我……”
趙城故作生氣,還想提著身前的酒丟出去。
但轉念一想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這酒拿去換點錢也行。
至於那兩隻金陵烤鴨,留著等芬秀回來再吃吧!
趙城也不是真的揭不開鍋,他係統空間儲存著不少東西,
有種子,也有糧食,還有不少小吃啥的……
但這些東西,還是不能輕易拿出來。
沈脯看著趙城的表演,一時間也動搖了自己的信念。
某非,自己真的找錯了。
不對,不可能找錯。
是他,一定是他!
沈脯雖是粗漢子,但心思細膩。
他看著趙城,內心想法突然變得堅定。
沒錯了,一定是他,也隻有他,才能如此裝模作樣。
若真的找錯了,對麵早罵人了。
“兄弟,你放心,我身後真的沒人跟蹤,我來找你,真的是為了表達感激之情。”
沈脯沉著聲音,一再表明自己沒有惡意。
他的確沒有惡意,特意找了儀鸞司換班休息的時間才過來。
見趙城還是沒反應,躺在那繼續曬餘暉,沈脯也冷靜了一會兒,小聲說道:
“好吧,其實也不止是表達感激,我準備逃亡西南,想問問兄弟有沒有想法,我們一起過去……”
趙城很不耐煩,隨意地揮了揮手,還挺嫌棄。
“我不認識你,請你離開,不要擋著我曬太陽。”
“兄弟,我是誠心的……”
沈脯還是不放棄,他可是見識過趙城的神秘,這家夥身上有大秘密,或許去西南有可能乾一番大事業。
他沈家為大明做了這麼多,為天下萬民做了那麼多,但到頭來卻是這樣一個下場。
哪怕是沈老爺子已經年邁,不願再鬨騰,但他們這些小輩並不甘心,還想著搞點事情。
起碼,要奪回沈家應得的。
如果不能奪回,那朱家也彆想好過。
“喂,你什麼人?離我相公遠點~”
章芬秀從小姐妹那回來,遠遠就看到院子裡有人影,不顧淑女形象,一路跑過來。
她警惕地看著沈脯,這家夥好凶,不會是啥歹人吧?
章菇涼見過逮捕沈脯的通緝令,但現在的沈脯與通緝令上的截然不同,她也不認識。
她急急忙忙地跑到趙城身邊,滿是關懷地守在他身邊。
“秀芬,扶我進屋吧~”
趙城瞥了一眼沈脯,掙紮著站起來,太陽也曬夠了,進屋吃點東西,然後繼續躺平生活。
其實,他已經不用人扶了。
但有妹子貼身照顧,當個病號也挺好。
對吧?
“哦……”
章菇涼連忙扶著趙城,疑惑地詢問道,“相公,這人是誰啊?”
“不認識,不知道從哪跑來的神經病,彆理他……”
大明人不知道神經病,也不知道這個詞是用來罵人的。
但章芬秀知道,這幾天和趙城朝夕相處,知道了不少東西。
比如細菌,喝開過的水有益健康,就是因為水溫殺死了大部分細菌。
又或者地球是圓的,從原則上說一直往西走會走到原來的位置。
再有地球圍著太陽轉,月亮圍著地球轉,
太陽能發光,月球不可以,晚上能看見月亮是因為月亮上有大鏡子,能反射太陽光。
當然,她也知道精神病是一種病,但神經病是罵人的。
“相公,你怎麼能罵人呢?”
“我沒罵人,他真的是神經病。”
……
看見這裝模作樣的兩口子走進房屋,沈脯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就是他不願意認“同袍兄弟”的原因嗎?
果然,溫柔鄉就是英雄塚。
咱這輩子要學祖師爺,做個無情無欲的人。
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兄弟,你好好考慮一下,我過兩天再來找你。”
沈脯朝著趙城大喊了一句後,粗放的身姿極為迅捷地溜了出去,一轉眼就沒了影。
趙城還是沒理會,看也不看一眼,踏入房門。
章菇涼看著那人消失在視野,左顧顧右右盼,確定沒人後關上了房門。
“秦大哥,那人?”
“沈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