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曲山先生撕了書中幾頁紙,一下揚在他的臉上。
“本還覺得你讀聖賢書知廉恥,被人惡意構陷,現在已知你品行低劣,實乃冒領他人功勞之輩!
邪門歪道下坡路,你好自為之!”
寧修文懵了,傻了。
看到地上那些紙張上是些什麼時,他眼神茫然,腦子空蕩。
這是哪裡來的?
紙的一角還標注著一行字:絕密房中術,你姑奶奶著。
曲山先生的話在耳邊一遍遍回響:
冒領他人功勞之輩。
邪門歪道,下披路。
寧修文知道,自己完了。
雖然曲山先生沒有對外宣揚。
但是寧修文出來時,覺得每個人都在用異樣的眼神看他。
曲山先生收弟子,自然有其他先生過來,挑選剩下的秀才。
十五位秀才都找到了老師,隻有寧修文,無人收他。
就算他詢問,人家隻是禮貌的搖搖頭,說收滿了。
笑話,被曲山先生喊進去卻沒收的,那肯定有問題,人家多年在一起做學問,豈會這點默契都沒有。
寧修文覺得自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無所遁形,讓他隻想落荒而逃。
“寧修文——”一聲淒聲厲叫。
街頭,出現了丁香的身影。
她艱難的扶著一個被打的血淋淋的人,眼神凶狠的看向終於出現的寧修文。
寧修文下意識想逃,但丁香已經扔下她爹,衝了過來。
“寧修文!你去哪裡了,你去哪了?你不是答應我去衙門把我爹接出來嗎?”
丁香的聲音又尖又利,引來很多人的側目。
寧修文臉麵無光,像尋常一樣嗬斥:“閉嘴!什麼事回家再說!”
“我就要在這裡說!”丁香雙目發紅,狀態幾欲癲狂。
“都這時候了,你還要你的臉麵!你的臉麵算什麼?我爹被打了!”
丁香哭出來。
“我爹被禁止行醫,要賠人家三十兩,還要罰50兩,你要是去說情,我爹怎麼會被打!”
本來丁宏時交上罰銀,也是可以免除皮肉之苦的。
但他此後不能行醫,就沒了銀錢來源,以前賺的錢還要留著生活。
因此咬著牙說沒有那麼多銀錢,除了給苦主賠償三十兩,罰銀隻能拿出二十兩。
於是交不上的三十兩,變成了六十大板。
“香兒,彆說了,彆說了,趕緊,拿出五十兩送去衙門……”丁宏時癱在路邊,虛弱的喊。
丁香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淚。
“聽到沒有,快去衙門把銀子交了!省的官爺再跑家裡去收,會讓你更沒臉!”
寧修文:“……”
“你還在乾什麼,快去啊!”
“銀子……被偷了!”
“你說……什麼?”
丁香轉動頭,看向路邊的丁宏時。
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的,那神色,說不出是什麼情緒。
似乎是驚懼,和茫然。
丁宏時才發現,他女兒眼裡的光好像沒了。
才成婚三個月,好像與村裡那些滄桑的婦人已沒什麼兩樣。
“香……”
一陣兒少女清脆的笑聲傳來。
他循聲望去。
濃烈的陽光下,有人陰霾纏身,有人笑的明媚又燦爛。
“這馬車果然是舒坦哪,花的錢真不白瞎。”
“那還用說,自己家的,坐累了還可以躺。”
陸青青,陸雲!
他們,竟然買馬車了?
“是陸青青偷了我的銀子。”寧修文喃喃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