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要了,你們剛才說,她竟然有病,這是在騙我!”
宋老頭衝到陸興德麵前:“我十兩銀子還我!”
“不可能,銀子已經花了,隻有人,你愛要不要!”
“你……”
宋老頭也是個風燭殘年的病老頭子,找個婆娘就是回去伺候他的,陸興德耍賴,他也打不過,又回頭看陳翠花。
陳翠花看著不幫忙的陸青青,希冀的眼神滅了。
“娘,你可彆聽外人亂說,他們就是見不得咱家好。
你是為了我們,自願嫁人的對不對?”陸長發瞪著陸青青,哄著陳氏。
“不能哪,長發。”柳婆子囧著臉。
“你娘小時候背著你看病,磕了好多頭,才讓大夫賒藥,你現在不能這麼做哪!要天打雷劈的。”
這隻是一件小事,陳翠花都忘了。
因為這樣的事太多了。
老大,老二,閨女。
她都是一個人拉扯大的。
屁股後跟著一個,抱著一個,腳下拖著一個。
做飯,洗衣,喂豬,還有田地的時候,還要種田。
此時柳婆子提起這個來,陳翠花才渾噩的想起。
其實陸興德身體好和身體不好以後過的日子是一樣的。
她自嫁過來,就沒清閒過一日!
心頭的委屈與不解,瘋湧上來。
她問:“老大,這是為什麼呢?你爹什麼都沒為你們做過,我操累了幾十年,為什麼到頭來你們賣的是我呢?”
“娘,你糊塗了嗎?我們姓陸!怎麼能賣爹。誰讓你是個女人呢!”
是女人,就是罪,就該死嗎?
陳翠花看向到此刻還嫌惡的看著她的一家人。
看向屋子裡看她像看陌生人一樣的女兒。
終於,死心了。
是了,青青說的對。
她錯了,一輩子為彆人忙活,忘了自己是誰。
不要了。
這些狗玩意兒她一個都不要了!
“我要上告!我要告陸興德無故休妻!”
“我要告你們一家子賣妻賣娘!”
“我要告,告,告……”陳翠花抖著嘴說不出來,看向陸青青。
陸青青:“告他陸興德無情無義,卸磨殺驢,告陸長發和陸長順不忠不孝,大逆不道!
罪行嚴重,可判絞殺,流放之刑!”
“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你敢!”陸興德還想和以前一樣訓斥。
陳翠花卻衝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你禍害了我一輩子,我有什麼不敢!我當你是大老爺伺候,你卻不拿我當人!
我現在就去擊鼓!我要讓縣太爺為我做主!”
打了人,陳翠花像是也通了竅。
暢快極了!
陸青青嘴角翹起。
很好,她終於活明白了。
“娘,你不要犯糊塗!”
陳翠花一腳踢開想扯她的陸長發。
“誰是你娘!我沒你們這樣的兒子!以後四喜才是我兒子!”
眾人:“……”
要不是知道陳翠花沒什麼心眼,陸青青都以為她這是堵一些人的臭嘴呢!
實際上,這是陳翠花的真實想法。
親兒子連她死都不到場,人家四喜不怕臟臭的救她,她早就感動的不行了。
“這勁頭兒,也不像有病啊?”宋老頭不由說。
“哈!”陳翠花似哭似笑了一聲。
“那是因為我吃骨頭劃破了嗓子,吐了一口血,這些人就以為我快完了,著急的就把我賣了。
我為什麼吃骨頭呢?因為他們隻給我留了雞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