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鐵皮椅在胡兵身下吱呀作響。
胡兵情緒激動地盯著趙剛手裡的錢包。
“我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這錢包!”
“沒見過?”趙剛一拍桌子,把上麵的茶杯都震得跳了起來,“老子在你家箱子底下翻出來的,你說沒見過?”
他從皮包裡拿出一張泛黃的欠條,遞到胡兵麵前。
“這是不是王麻子的錢包?”
胡兵青筋暴起,吼道:“我真不知道這東西是哪裡來的!王麻子的東西我拿了都嫌臟!”
“還嘴硬!”證據都擺在這,趙剛又拿起一個賬本,剛想開口質問。
坐在旁邊的趙德海突然按住了他的手。
“差不多了,這事交給我們來處理。”趙德海衝趙剛使了個眼色。
後者猶豫了片刻,將賬本往桌上一丟。
“行,趙隊長,就麻煩你了。”
雪粒子打在窗紙上,沙沙作響。
陳冬剛端起飯碗,準備享受母親的晚餐。
突然間,院外傳來沙啞的呼喚:“冬子!冬子!”
陳冬猛得身體一怔,放下碗,拉開門。
隻見張獵戶站在院子門口,旁邊跟著黑子,正尾巴搖得像蒲扇,不斷用頭去拱張獵戶的大腿。
“師傅!”陳冬瞬間眼睛濕潤了。
張獵戶穿著破舊的棉襖,正朝他招手。
陳冬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院門口,握住他的雙手。
“師傅,你回來了。”
“傻孩子,哭啥。”張獵戶幫陳冬抹去眼淚。
從兜裡掏出一個紙包。
裡麵是幾塊糖餅。
“趙隊長說了,是你一直在奔波,才找到證據。”
他聲音突然哽咽住,說不出話。
隻是用力拍了拍陳冬的肩膀。
“張獵戶!”陳秀琴聞聲走了出來。
看到被剃了光頭的張獵戶,還有些陌生。
“您還沒吃飯吧?來我家一起吃吧!”
“不用了。”張獵戶擺手道,“我隻是...”
“師傅,您不是外人,來一起吃飯吧!”
張獵戶自從老伴去世後,從未感受過有家人的生活。
被陳冬拉進院內,百感交集。
甚至有些說不出話。
“那...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陳冬咧嘴一笑,“當給師傅您吃洗塵宴了!”
“好好好,謝謝,謝謝你們!”
在陳冬家,張獵戶吃了這輩子來最可口的一餐飯菜。
連黑子都分到了兩塊肉。
吃完飯後,陳冬把張獵戶送回了家裡。
張獵戶眼眶發燙。
握住陳冬的手:“冬子,明天上山,我把祖傳的手藝交給你!”
陳冬把手搭在他手背上,笑道:“您剛回來,累了吧。您先在家歇著,明兒我弄隻麅子給您補補身子,教打獵這件事,不急。”
“臭小子,覺得師傅老了?”張獵戶笑著錘了他胳膊一下。
卻在觸到他胳膊時,突然頓住。
緊接著,用力捏住了他的胳膊。
“幾天不見,你結實多了啊!”
前些時日,他的手臂還是軟軟的。
可現在的硬度,根本不像普通獵戶。
更像專門練習摔跤的民兵。
陳冬不動聲色,“這段時間天天打獵,當然有長進了。”
“沒有荒廢就好。”
張獵戶很欣慰陳冬沒有因為自己不在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但隻有陳冬知道,這十有八九是大熊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