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沒有一句廢話,亦沒有半分墨跡。
符師嘴唇張開,吐出這二字。
便猶一道風一般,輕輕碰了一下顏岩,便從他的身邊越過,衝入那無儘的屍魔群中。
見到有人主動上來。
並且其還將胸腔給打開。
本就沒有什麼太多靈智的屍魔頓時被其所吸引,蜂擁而至。
見到自己的身體在那些屍魔的手下不斷的被拆解,分開。
感受著身體各處傳來的撕咬和劇痛。
符師的眸中沒有半分怯意和恐懼。
有的隻是視死如歸的決絕。
“神通法符,天地同壽!”
“神通法符,縮地成寸!”
“去!”
頓時,一股恐怖的能量在他的體內凝聚。
而直到這時,顏岩這才回過神來,心急如焚!
他看著符師,正欲下去救。
但就在這時,自他肩上。
一股強大的拉力襲來。
顏岩看去,就發現自己的肩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血紅符文,閃爍著璀璨的金光!
這是...
“縮地成寸符!”
“他剛才路過時給我貼的?!”
顏岩的腦中閃過這一念頭,頓感頭皮一炸。
他愕然的看向符師,便見符師顫顫巍巍的舉起那被屍魔啃食的僅剩骨頭的手,比出八字,撐開嘴角,那被屍魔啃咬的僅剩半張臉皮上,露出燦爛笑容:
“...”
附著在顏岩肩上的‘縮地成寸符’頓時爆發出恐怖的拉力。
頃刻之間,便將顏岩帶到了幾十裡之外。
而也就在其身影消失的那一瞬間。
“轟!”
一股直逼七品宗師境的恐怖能量從符師的身體上傾瀉而出!
猶如炸開的導彈一般。
在其中心五裡的範圍內,所有實力低於七品宗師的生物,頃刻間便被蒸發,屍骨無存!
見此狀。
顏岩怔住了。
他愣愣的看著那正在消散的恐怖能量,雙眼瞪大,喉結滾動,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的腦中現在滿是剛才的畫麵。
那符師嘴巴一張一合,無聲之中在問他:
“帥不?”
......
......
“以身為紙,使用精血強行製作出來高品級神通法符,強行換命嗎?”
“嘖嘖嘖,這死的...張司令,你怎麼看?”
高居海浪之上,將戰場上的情況儘收眼底,海妖美裡嘖嘖稱奇。
果然,還得是這樣的戲看起來更有意思一些。
聽聞此言。
張正平的內心很是壓抑。
他知道,在戰場上,生與死都是很常見的事情。
但看著他們新國的好兒郎就這般草草的折在了這裡。
這仍是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心。
但偏偏,他的這份痛心,還不能表達出來!
因為張正平知道,自己表現的越不堪,越不舍,就越會讓這個海妖,更加的變本加厲!
於是悶哼一聲,言簡意賅道:“麵敵不懼,光榮赴死,我輩楷模!”
海妖美裡輕笑一聲:
“是嗎?但我怎麼感覺,他死的非常愚蠢呢?”
“畢竟你們,可是已經被拋棄的棄子啊。”
“我記得之前你好像還在心裡嫌棄過。”
“覺得霓虹人和我合作,完全就是狗吧。”
“我想請問,如果他們是狗的話,那你們呢?”
“起碼他們做我的狗,還能夠從我這裡得到一些他們想要的東西。”
“你給你們的國家當狗,好像...什麼都得不到吧?”
話音落下。
張正平頓時沉默。
因為他發現,海妖美裡說的,全都事實!
他確實是在心中罵過那個霓虹人。
而濱城如今的情況,看起來,也的的確確,像是他們被拋棄了。
但...
“所以呢?”
張正平問道。
美裡答道:
“所以不是很明顯嘛,你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無用功而已。”
“哪怕是你們死了,也並不會有任何人去在意。”
“既如此,你們何必這麼拚命呢?放棄你心中的信仰,加入我們,這才是你們的明智之舉!”
她循循漸進的蠱惑著。
可這番話落到了張正平的耳中。
卻是讓張正平突然笑了出來。
見他這樣,美裡微微一愣,眉頭皺起:“你笑什麼?”
便聽張正平毫不客氣道:
“我笑你無知,笑你愚蠢,笑你空有著一身實力,卻滿目蒼白!”
“是,就算你說的沒錯,我們的的確確是被拋棄了。”
“但那又如何?”
“我是新國人!更是新國的陸軍總司令!”
“保家衛國,這便是我的使命與職責!”
“與他人何乾,又與你何乾!”
“若僅僅隻是因為一些外界因素,便放棄信念,那我們也不會有安西軍死守龜茲,滿城白發的曆史,更不會有崖山海戰,背負幼帝,投海殉國的曆史!”
“在這等曆史熏陶下發展起來的我們,我們的信念,又豈是你這等內心空白,披毛帶角,濕生卵化之輩可以理解的?!”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不可否認,在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張正平的確是被你的話給說住了,陷入了迷茫。
可然後呢?
人之所以被稱之為人。
就是因為人善於思考,尤其是在受挫之後。
作為陸軍司令,張正平更是擅長這一點。
於是就去思考這個海妖美裡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執著於讓他放棄信仰。
這不思考還不要緊。
一思考。
還真讓張正平找到了三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自然是那表現的最淺顯的好玩。
海妖美裡這麼做,是因為她覺得這樣子能給她帶來樂趣!
第二點,則是仇。
其先前深入自己記憶的時候,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導致她在其中受了挫,她記恨在心,要報複回來!
所以才要折磨張正平。
至於這第三點,則是因為其羨慕!
這同樣也是張正平感覺最接近事實的一點!
彆看美裡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九品超凡境巔峰,已經開了智。
但作為一隻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