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恒說：“我先送你回去。”
是陳述句，沒有問她需不需要。
她記得，每次跟侯少斌約會後都是自己打車回的，他攏共沒送過她幾次，即便是送也是因為從她這邊打車回他學校更近，他是打著送她的名義蹭她打的車坐過來的，也從沒把她送到過樓下。
向晚橘回神，連忙說：“不用啦，我對這邊很熟。”
林楚恒卻一臉堅決，拿過她手裡的橙子，先往前走了兩步等她，向晚橘隻好跟上。
林楚恒腳步放緩，側眸看了眼向晚橘，人行道上不時有電動車經過，他又不動聲色地換到了她的左側。
“最近這邊不安全，晚上儘量彆出門，今晚我送你。”
兩人沉默著走了一段路，向晚橘看著林楚恒自然地拐進了一條巷子，伸出去的手指又默默放下。
“你怎麼知道我住哪兒？”
林楚恒低頭看她，路燈在他側臉投下硬朗的輪廓。
“下午看見你了。”
林楚恒回憶了下：“應該是你準備扔垃圾的時候。”
扔垃圾的時候......
向晚橘眉心蹙起，當時她站在五金店旁邊，有視覺盲點，隻看到了三名特警。
林楚恒再次低頭，落在向晚橘身上的目光格外沉。
他看著向晚橘偶爾皺眉又偶爾咬唇，她的眼神閃過疑惑，又有著遲疑，表情和內心一樣豐富，心事跟情緒都寫在臉上，一眼就被人看透。
由於頭頂的視線過於灼熱，向晚橘下意識抬頭，卻隻看到林楚恒的下顎線。
他麵色平靜無波地正視著前方，沒有在看她。
難道是錯覺？
向晚橘將喝完的檸檬茶扔進綠色大垃圾箱：“我好像沒看見你，就看到一個特警踢掉了刀，然後三兩下就把犯人製住了，另外兩個特警將人拷走。”
林楚恒笑了笑，跟著向晚橘的用詞，“我就是踢刀那個。”
向晚橘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分，連忙掩唇：“真的是你！”
她難以置信：“我近視來著，吃火鍋時沒認出你，總覺得世界不會那麼小。”
林楚恒沒深究，他也不是為了讓誰記住他。
“你怎麼會住這麼深的巷子啊？”林楚恒打量著周圍的老建築，似乎對巷子裡的安全性有所擔憂。
如果不是特意踩過點，他對這邊也不是很熟。
“是中介帶我找的，這裡離學校近，價格也便宜，就是飯點的話送外賣的很多，得很小心。”
林楚恒默了幾秒，還是問出口：“可能很冒昧，可以問一下你的腿是怎麼回事嗎？”
回想起下午行動結束後，他就注意到向晚橘走路的異樣，那時場麵混亂，他隻當她是被嚇到了。
再次見到她時，他也很意外。
此刻，向晚橘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他能感覺到她這樣走法，其實蠻累的。
向晚橘愣了愣，默了幾秒。
林楚恒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或許過於唐突，可能會讓她難過，畢竟他們也隻是吃了頓飯，沒有很熟。
他略帶不安地看著向晚橘，雙手不自覺握拳，心中暗暗責備自己的魯莽：“你不想說也沒關係的，恕我冒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