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權倒了一杯酒,先淺嘗了一口,味道有些奇怪,很難形容,有種白酒裡加了醬油醋可樂和鴨血的感覺,一種超然於酸甜苦辣之上的味道。
肯定談不上好喝,但錢權還算能接受,尤其是當一杯酒下肚後,胸前的那種阻塞感能減輕刹那。
“對了,這酒的名字我有沒有告訴你?”張想爾問。
“不就是王真人自己泡的藥酒嗎?”錢權輕咳了兩聲。
“是,但它是有名字的,叫‘龍精虎猛酒’……”
張想爾說著,意味深長地看著錢權,“它的某方麵功效遠勝震靈丹茶片,而現在你是雙管齊下……”
錢權一個無語的大動作。
“我說認真的,你現在有傷在身,稍微需要發力的功夫是沒法練了,蓄積的精力無處發泄,會反過來影響傷勢。”
“我自有辦法,吭—”
張想爾不知道理解成什麼,了然地點點頭,道:“但其實沒必要全靠自己動手,伱已經是成年人了,身邊的女孩也都成年了,據我觀察,那個趙……”
“你打住吧,”錢權猜到他要說什麼,立即製止,“我小循環功練得挺好,而且,吭—,我準備跟沅芷學姐練太極。”
“小白啊,”張想爾點點頭,“也行,也行,隨你。”
“話說,你什麼時候離開中海?”
“我會在中海待一段時間,”張想爾表情又由懶散隨意變得認真,“那個小日本回去之後,肯定會繼續安排人向你下戰書,到時我幫你應付一下。”
“這是令師王真人的意思?”
“你這話怎麼說的,不要說咱們是義結金蘭的把兄弟,即使是毫無關係的兩個人,在對付日本人這點上,咱們也是絕對的盟友。”
“好吧。”錢權輕咳微笑。
張想爾看了錢權一眼,道:
“師父說羨慕你,說你做了他想做而沒來及做的事情,我其實也一樣,隻不過,我不是羨慕,而是佩服……”
“不敢當。”錢權覺得他又要說笑了。
“我說真的,我佩服所有那些做了我做不到的、正義且正確的事情的人類。”
晚些時候,張想爾確認錢權的情況沒有變得更嚴重之後,離開了海師大。
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錢權受的這個傷,無法正常發力,一旦呼吸稍急,胸口就劇痛,再到麻木,像塞了一團緊湊的棉花,無法暢通。
平時正常呼吸,也會隱隱作痛,偶爾還會咳嗽。
這種情況,不要說練功,籃球都沒法打了。
平時隻能練習下武當靜功,打一打節奏緩慢的養生版太極健健身這樣。
不過,錢權也並不感煩躁。
首先相比於自己的戰果——重傷五十嵐夕霧,自己受的這個傷是值得的;
其次,他預感到隻要持續修煉武當靜功,快則一到兩年,慢則三五年就可以完全恢複,說不定還能更上一層樓;
最後,當結束和五十嵐夕霧的比試之後,他又有了雙腳踏在地上的感覺,心中不安的預感也消失了。
現在每天正常上課、下課,履行班長任務,配合學校處理班級工作。
說是從此以後像一個普通大學生一樣學習生活,多少有點矯情,畢竟他一身光環和濾鏡,從哪看都不能叫普通。
但一個事實是,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他受傷的真相。
臉色不佳,些微蒼白,每天咳嗽,手無縛雞之力。
從一個神采昂揚、行動敏捷、身手不凡的少年高手,變成一個扛一桶純淨水都費勁的文弱男生。
就像某些古裝劇中的男主一樣,當年白馬銀槍,呼嘯往來,如今文質彬彬,低眉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