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雅,你是落日彌漫的楓葉,你是天邊透亮的星辰……】
精致的貴族信封內,書寫著炙熱的話語。
芙蕾雅剛用毛巾擦了擦因為晨練而流下的汗水,隨後當她看清信封上的內容時整個人直接當場僵在了原地,隨後不敢置信般反複打量著信封的封蠟。
在封蠟上蓋著的,既是利威爾家的家徽,也是阿爾文的魔法紋章。
從這形狀和複雜的圖案來看,毫無疑問就是阿爾文·利威爾的封蠟——
做不了假。
“可、可是……這封信上的內容……?”
芙蕾雅的腦容量有點不夠用了。
有點燒腦。
這封信可能是阿爾文寫的,但這封信是阿爾文寫的有點不太可能。
他從來沒有給自己寫過這種信。
落日彌漫的楓葉?
天邊透亮的星辰?
這種簡直就像是音樂劇演員會說出的台詞,根本就不是阿爾文那家夥平時寫信的風格……
“哎喲,老夫這把身子骨實在是跟不上年輕人的強度了啊……”
腰酸背痛的副騎士團長剛好結束晨練也走進房間,很快他便發覺到了團長大人的神情不對。
“芙蕾雅,看起來你似乎有些心事啊。”
芙蕾雅便皺著眉頭,將剛剛的事情全部分享給了這位老人。
“【落日彌漫的楓葉】……【天邊透亮的星辰】……”
老約瑟夫倒還算沉得住氣。
哪怕是得知這封信是由阿爾文·利威爾寄來的,他也沒有露出半分驚慌之色。
畢竟作為騎士團的智囊,這位老人前半生經曆過了大大小小的戰役,早就做到了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的境界了。
這位老練的獨眼龍深深吸了一口煙鬥,那僅剩的眼睛中流露出了睿智的目光。
“依照老夫所看……這是一封來自魔法師的戰書啊……”
“哈啊?”
老約瑟夫長呼出一口濃煙,他的神情無比凝重。
“團長大人,你看,【落日彌漫的楓葉】——多半暗指你的血會像楓葉一樣飛濺在夕陽下的廣場上,而【天邊透亮的星辰】,便是提醒你今晚將在死兆星的閃耀下,走向隕落的地步。”
這並不是老約瑟夫故作玄虛。
古往今來,魔法師的作風就是最喜歡借物喻人、咬文嚼字。
再加上這封信是由那個該死的阿爾文·利威爾寄過來的,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到其中會有示好的成分存在。
“還真是……”
按照老約瑟夫的思路推理下去,芙蕾雅很快也看懂了這兩句話的真意。
落日是白天的結束,也代表著黑夜的降臨,而楓葉是紅色的,也就是鮮血四濺……
落日彌漫的楓葉也就是說在下命不久矣,天邊透亮的星辰也就是自己的死兆星正在閃耀。
阿爾文那家夥是在咒在下去死嗎?
芙蕾雅覺得自己的閱讀理解並沒有任何問題。
畢竟昨天剛發生過這樣激烈的矛盾,阿爾文差點被暴怒的自己一刀砍死,他今天寄來詛咒的信件也是於情於理。
還是趁早撕碎了比較好。
魔法師都是歹毒的家夥,誰知道裡麵還藏著怎樣的陷阱。
“團長,老夫覺得此事還有待商榷……”
老人像是察覺出了芙蕾雅的內心想法,立馬出聲阻止道:
“既然是敵人大大方方的戰帖,作為一名高尚的騎士,於情於理吾等也得懷著敬畏與戰意,予以最嚴肅的回應。”
“您的意思是?”
“敵在明我在暗,還是先看完全部內容,我們再做對應的打算。”
這位副騎士團長老神在在,坐在將軍椅上嚴陣以待,好似一位正在指揮大軍的軍師。
“請您繼續朗讀後麵的內容,賭上我老約瑟夫之名,必將給主君帶來榮耀與勝利!”
看到這位老人如此自信,芙蕾雅也算是穩住了心神。
畢竟那個一直高高在上的阿爾文前陣子就對著自己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什麼正是因為無法擁有才顯得更加美麗。
差點都讓芙蕾雅今天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腦子裡麵產生了什麼不應該存在的奇怪想法了。
還好自己的身旁有這位智將坐鎮,不然芙蕾雅生怕自己理解錯了意思,之後就要丟大麵子了。
於是她便將信件徹底展開,對著一旁的老約瑟夫徐徐念道——
“芙蕾雅,我的摯愛,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裡的四分之三。”
“我的腦,我的心,我渾身上下的所有器官,都在說……我……喜歡……你……?”
剩下的內容已經再也讀不出口了。
芙蕾雅徹底陷入了沉默。
與此同時,同樣陷入沉默的還有一旁側耳聆聽的老約瑟夫。
一時之間,這沉默便顯得有些該死的尷尬了。
良久之後,這位六階騎士才緩緩開口道:“這又是何意?”
“咳咳……”
老約瑟夫清了清嗓子,強行裝作鎮定。
“老夫生平見過無數魔法密文、咒術暗號,但也從未遇到過,這般如此複雜的、撲朔迷離的神秘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