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浩然此刻十分屈辱。
他已經是看清,那親人將領竟是一個十幾歲的孩童。
自己堂堂呼衍氏少主,竟是被大秦一個孩童俘虜。
此事若是傳出去,不僅他沒臉活了,整個呼衍氏也會淪為草原各族口中的笑柄。
呼延浩然的指甲此刻已經掐進了手掌中。
這三萬騎兵,有很多都是以前其他部族的奴隸,所以才會被秦人輕易打敗。
等呼衍貴,帶著本族精銳趕來,自己必要洗刷恥辱。
他回頭麵帶笑容的看向嬴軒,心中卻是暗自發誓。
定要將這顆腦袋,掛在自己帳前!
嬴軒看著一副人畜無害模樣的呼延浩然,眼睛微微眯起。
就是這人,想要利用羌族爰劍的蠢計劫掠雲中百姓?
那就讓他看看,什麼才叫做正真的將計就計。
這時,身旁的張良上前附耳說道。
“斥候來報。”
“附近的匈奴各部都在集結,等跟著他到陰山腳下,應該正好能撞上,到時可將其一網打儘。”
“如此,這河套東部區域,便再無反抗之力!”
嬴軒微微點頭。
與此同時,遠在東北方的九原城。
城牆下方的匈奴將士正揮舞著手中的鞭子,抽打在一名舊趙奴隸身上。
那奴隸血性十足,不管怎麼鞭打,還是仰著頭怒目而視。
可越是如此,匈奴人的鞭打越是凶狠,還大聲嗬道。
“還以為你們是趙武靈王在位時期嗎?”
“現在趙國都沒了!”
“你們就是一群流浪的野狗,誰也不會管你們!”
那名舊趙奴隸瞪著眼睛滿是悲憤,可聽到這裡隻能是捂著背後的血痕,將那驕傲的頭顱低了下去。
自從趙國被大秦所滅。
匈奴就趁亂南下,越過舊趙城牆搶下了這片區域。
所有的趙人都被打作奴隸。
匈奴人根本不把他們當人看。
不僅肆意淩辱,沒日沒夜的讓其辛苦勞作。
更是會毫無理由的肆意宰殺,活的甚至還不如那些牛羊。
他們早已經受夠了這種日子,可卻沒有一點複仇的能力。
但凡有一絲希望,哪怕是秦人來統治他們都能接受。
起碼秦始皇不會把普通民眾打作奴隸。
但很可惜,他們的天空是黑暗的。
永遠沒有一絲光亮。
像他一樣的舊趙奴隸還有很多。
當初足有近十萬,可這些年其中的老弱婦孺已經被折磨死了大半。
剩下的這兩三萬人,也不過是苟延殘喘。
很可能活不過這個冬季。
那匈奴將士,看見奴隸認慫低頭,又是補了一腳。
將奴隸的腦袋狠狠踩在腳下,吐了口唾沫,這才出氣般,回身向著城牆上走去。
身旁看戲的其他匈奴將士們也都見怪不怪。
還有人開口幫襯道。
“溥毅,莫要生氣,不就是被他瞪了一眼。”
“今年冬天我們要儲存更多的糧食為開春做準備。”
“這些奴隸這幾天就會統一殺了,你跟他生什麼氣!”
此言毫不避諱的,被那一眾奴隸聽在耳朵裡。
但卻無能為力。
那叫溥毅的將士,對著這百名趙奴冷笑一聲。
“到時候,我一定親手殺他百十個!”
“千萬彆落到我手裡,免得到時候劍鈍了,一下砍不死你們!”
此話讓一眾匈奴將士皆是哈哈大笑,回到城牆上也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就在這時,地麵忽然開始有些顫動。
他們急忙向遠處看去。
卻是發現,大軍不知為何再次從西南趕了回來。
這些人完全懵了。
“怎麼又又回來了?”
“發動四萬大軍,就是跑著玩不成?”
幾個將士還不斷的猜測。
“此舉應該是為了迷惑秦人的探子。”
“你看,這次連大旗都收了。”
另一人也點頭道。
“沒錯,而且此次速度更快了幾分。”
“應該就是想要在秦人沒有反應之前,快速襲擊!”
四周將士們也十分的認同。
可這時,那溥毅卻忽然發現。
這次的大軍沒有像剛剛那樣,順著九原城南方離去。
反而是直直的向著城內衝了過來。
將士們也發覺有些不對。
眼尖的溥毅更是猛然瞪大了眼睛。
些騎兵身上的甲胄,並不是青銅鱗甲。
而是一塊塊的皮甲模樣。
“皮甲!是皮甲!”
“不是呼衍將軍,是秦人!”
“快關城門,快關城門啊!”
可如此距離,兩萬輕騎已經是到了城外一裡不到。
衝到門前,半柱香的時間都不需要。
城牆上的數千匈奴人,頓時驚慌失措。
溥毅拚命的轉身跑下去,帶頭想要將城門堵上。
可這一幕,卻是讓那原本就在城牆不遠處的趙國奴隸看到。
看著往日高高在上的匈奴人將士,麵色驚慌。
看著那城門外,疾馳而來的騎兵大軍。
數百奴隸立刻就明白,匈奴的大敵來了。
幾乎是沒有多猶豫一息。
那名剛剛受了鞭刑的奴隸,混亂之中趁著沒人理會自己。
猛然向著城門衝了過去。
順手從背後搶過一個,毫無防備的匈奴人武器。
悶頭衝到了溥毅背後,在數人驚呼聲中。
一劍砍了下去。
溥毅人頭落地,到死也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會死在一個奴隸手裡。
雖然那奴隸也被身後緊跟而來的幾名匈奴人亂劍砍殺。
可這一耽誤,卻是讓秦人大軍再次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