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於,是銀甲將左部圍了啊!”
那將士再次出言。
四周胡人們臉上的笑容凝固。
全都一副凶狠的模樣盯著傳信將士。
冒頓甚至都無法管理自己的表情。
五官幾乎擰在一起。
數千人將十數萬人圍困?
什麼離譜的笑話?
“你看看你自己在說些什麼!”
“蘭林劍呢?他帶著的精銳大軍在乾什麼?”
那將士見冒頓還是不信。
四周將士也是一副,你瘋了的樣子。
那將士咬牙。
“蘭林劍是叛徒!”
“就是因為他叛降了秦人那長公子。”
“才會致使左部大軍不斷敗退。”
“將士不斷被衝殺慘死!”
此話剛一說出。
冒頓還沒質疑。
身側一直默不作聲的蘭氏家主,就已然炸毛。
“混賬!”
“伱說什麼?”
“說誰是叛賊?”
“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胡言亂語也就罷了,還敢汙蔑我蘭氏族人!”
“我看你是沒有受過五馬分屍之刑!”
猛然厲嗬的蘭氏家主前踏一步。
身上的配劍猛然抽出。
眼看就要忍不住親手宰了這家夥。
那人卻是淒厲的猛然哭喊。
“殺吧!”
“你就殺吧!”
“反正我部族已經死的沒剩幾個人了!”
“我們左部都是你蘭氏之人害死的!”
“你就算殺光了我們,到了長生天,我們左部族人也不會放過你們蘭氏!”
“你們全族都是罪人,你們才應該五馬分屍!”
此人如此瘋狂的反擊,不僅將蘭氏族長驚住了。
就連冒頓都麵色嚴肅的站起身。
他攔下蘭氏族長。
一步一步走到此人麵前。
麵色極其冰冷的問道。
“我最後問你一遍,你說的可是真的!”
“若是讓我得知有假!”
“不止是你,哪怕你的家人藏在天涯海角。”
“我也必定滅你全族!”
可誰知,此言讓那將士徹底崩潰。
一副瘋癲苦笑著指著冒頓。
“殺!殺!”
“你們就知道殺!”
“我左部被外族殺光了,你們還想殺!”
“給你們殺!”
“都給你們殺!”
話語說完。
“噌”的一聲。
那名將士猛然抽出佩劍。
四周護衛立刻大驚失色。
放他進來的那麼護衛更是膽戰心驚。
猛然抽出長劍便刺了過去。
可誰知,冒頓卻是大喝一聲。
“住手!”
不等護衛砍殺,那將士一劍劃向了自己的脖頸。
就在這時。
那蘭氏族長猛然將手中長劍擲出。
“砰”的擊落了將士本就沒有拿穩的配劍。
可失去配劍的將士,也終是跪倒在地。
哭喊著說。
“那秦人太強了!”
“太強了啊!”
“不管我們怎麼衝,怎麼殺。”
“他們連皮都沒破一點。”
“數萬數萬的將士,衝過去完全就是送死!”
“我左部,死傷近半!”
“數百部族,有一半都幾近滅族!”
“這仗怎麼打?”
“你們告訴我們,還能怎麼打?”
徹底崩潰的左部將士,讓冒頓瞪大了眼睛。
渾身開始顫抖。
四周的將領們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右賢王更是眉頭緊皺。
他是見過銀甲可怕之處的。
可就連他都沒想到。
五千!
僅僅五千人。
竟能擊潰十數萬大軍。
彆說什麼叛賊。
什麼叛賊能讓五千人殺潰數萬大軍?
更彆說十數萬了。
冒頓此刻腦袋一片混亂。
幾乎是屏息問道。
“那左穀蠡王呢?”
“他現在如何了?”
那將士抬頭。
“那大秦長公子,在狼居胥山上行封禪之禮。”
“更是在數次大敗我部之後,留下一封嘲諷信件。”
“左穀蠡王,終是受不了屈辱,氣倒在病榻之上了!”
冒頓狠狠閉了下眼睛。
這簡直一下毀了他的全部努力。
如此局勢,甚至不如頭曼單於在位時期。
那深深紮入大秦腹地的河南地。
與現在緊緊貼近龍城的銀甲鐵騎。
時刻威脅王庭的狼居胥山,形成了鮮明對比。
冒頓深吸口氣。
想要平複下經曆噩夢般荒誕的內心。
可這時,那北方再次來人。
還沒趕到蘭氏族長便皺眉說道。
“是我族的人!”
隨後更是狠狠看了一眼那被他製止自殺的將士。
雖沒說話,但那表情很明顯,但凡被證實他所言有假。
這位匈奴四大貴族之一,最強的蘭氏族長。
會用一萬種辦法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那將士與蘭氏族長對視,還是絲毫不露膽怯,似乎已經將所有生死置之度外,隻為求得一公平。
這時,那蘭氏之人快速臨近。
幾乎是快不跑到,還不等眾人開口。
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單於!”
“族長!”
“龍城危急!”
“秦人已經破城而入了啊!”
更加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大軍中心。
四周的將領和將士此刻都已經圍了過來。
雙眼死死瞪著兩麵傳信人。
這次不止是冒頓、右賢王與眾將領不相信了。
就連四周將士都忍不住大喊。
“不可能。”
“秦人憑什麼能出現在龍城附近?”
“大軍跨越數千裡,路上的部族都死絕了不成?”
“一個傳信的都沒有?”
一個個將士憤怒大喊。
想要將對方撒謊的意圖狠狠展現出來。
“就是!”
“況且就算他們隱藏的好!”
“龍城城牆高鑄,更有五萬守軍。”
“也不可能被秦人輕易所破?”
“你一來就說城破了,絕對是被愚弄,或者你們是奸細,是叛賊。”
“故意前來擾亂我們軍心的!”
另一將士更是大喊。
“單於!”
“不可信他們!”
“我等願快馬加鞭,晝夜不停。”
“回去一探究竟!”
“他們一定有貓膩!”
此刻,冒頓麵容嚴肅之極。
雙眼卻沒有看向兩人,而是看向北方。
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而那左部的傳信將士,此刻卻是忽然低下了頭。
他渾身開始發顫,有些慌張。
好似想到了什麼。
他們退往姑衍山,不正將秦人銀甲通往龍城的道路讓出來了嗎?
那也就是說,龍城被破,好似他們造成的。
是他們將所有胡人的背後老家拱手讓給了秦人。
將士渾身的血管此刻都似乎冰凍。
汗水卻止不住的從全身向外溢出。
不管是何理由,不管是何原因。
將龍城故意讓給秦人,這種罪名誰都無法承擔。
將士此刻才反應過來。